即使再不上心,婚禮前的瑣事依然會影響楚楚的心情,特別是聽到他人議論新郎是個傻子的時候。她不在乎別人說自己,可是她受不了別人議論簡。因為這個,原本不管事也不操心的她特別提出換掉婚慶策劃公司,換掉酒店。周清聽了皺皺眉頭,直接交給秘術,倒也沒說什麼。而楚楚隻管提也不在乎如何善後,隻可憐了秘術……
劉哲自從那天離開後就再沒找過楚楚,楚楚也盡量不讓自己去想他。
婚禮的前一天,簡被接走,她則在家裏當新嫁娘。周清讓伴娘陪著她。簡哭鬧著不走,最後楚楚說今天離開一天,以後天天都能在一起,簡才終於跟著周清回家了。
晚上,楚楚光著腳,走到陽台。自從簡出事,這是兩人第一次離開,好像隻有現在這種時候楚楚才又是真的楚楚,那些發生的事情好像不是真的。月光皎潔清冷,星星沒幾顆。她看著夜空發呆,突然的一陣風吹起頭發,她低下頭把頭發挽到耳後,發現地下停著一輛白色的車,也黑夜裏很醒目,旁邊站著一個人,穿著跟夜色一樣的西裝,仰著頭看著這邊,即使相隔幾層樓的距離,楚楚也能感覺到那燃燒著某種感情的灼灼目光,是他!
楚楚扶著陽台的手猛地收緊,隻想立刻轉身離開,可是心裏不知是不服輸還是不舍得,硬是對上那目光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劉哲抬著頭,燃燒著痛苦的眼神緊緊盯著陽台上的人,她還是喜歡穿黑色的睡衣,雖然觸碰不到,應該還是柔軟的棉質麵料吧。一頭長發滲進黑暗裏都看不見到底有多長了…她也看著自己,雖然看不到眼神,但是她一動不動,是在恨著還是依然留有一點眷戀?
兩人就這樣互不相讓地看著對方,明明隻不過幾層樓的距離,卻像是天和地,永遠都觸碰不到。最後還是楚楚先轉身。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就毫無預兆地流出來,滾燙的淚珠滴到她的手背,就像她的心一般碎開來,她被驚,鬆開手,驀地背過身去,用手捂住嘴,靠著護欄,顫抖地滑了下去。
劉哲看到她的動作,隻覺得揪心的疼,她是在哭嗎?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明天的婚禮?劉哲好想衝上去,抱著她,哄著她,求她不要哭,可是…他又好怕她推開他,拒絕他,哭的更傷心。他就這樣看著那個空空的陽台,他想象著他的楚楚一個人抱膝蹲在那裏哭……
楚楚的肩哭的一抽一抽,壓抑不住的哽咽細細地回響在空氣裏。伴娘半夜起來看到新娘這樣,心裏歎了口氣,誰會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呢…忙走過來安慰了幾句,扶著她進了房間,又勸慰了一番才離開。
楚楚卷縮在被子裏,好一會才又起來走到窗前,躲在陰影裏看向樓下。他還在!心猛地一陣收縮,這一刻,她好想飛奔下去,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顧,拋下那該死的誤會該死的意外,衝進他的懷裏盡情地宣泄……可是,明天她就要結婚——要和簡結婚了!她怎麼能!怎麼能……
劉哲看到她被人帶進房裏,臥室的燈亮了又滅了,他依然站在那裏。楚楚也就那樣站在窗簾後麵看著下麵。一整夜,她就坐在窗台上,偶爾靠著窗簾睡著了,那感覺就好像靠在他肩膀上。劉哲在車裏坐了一夜,開著的車門像是在等著誰上車。
第二天,伴娘清早進來就看見楚楚坐在窗台上驚歎不已,看著她的黑眼圈搖搖頭,雖然不忍心依然叫醒了她,化妝,換衣。當楚楚下樓時,人和車都已經不見了。簡開心地坐在車裏看著美美的楚楚,笑眯眯地說:“老婆,今天以後我們天天都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對不對?”楚楚才回神,怔怔看著簡純潔的眼睛下意識就躲開了,又淡淡地說:“對。”
到了酒店,楚楚去化妝間補妝換拖尾婚紗。周清帶著簡去前廳接待客人。當楚楚任人擺布的時候,突然有人衝進來說:“不好了,新郎跟幾個小孩打鬧從樓梯上摔下去了!”一個晴天霹靂直接轟進了楚楚的大腦,她提起婚紗就想衝出去,沒想到周清突然出現,緊鎖著眉頭說:“已經送醫院了,應該沒什麼大礙,隻是昏迷而已,你不要擔心繼續婚禮。”
楚楚一聽 ,怒道:“新郎都不在了!還結什麼!?跟誰結!?”
周清臉色不好地說道:“這不隻是一場婚禮,你現在又兩個選擇,一個人完成婚禮,不然就是我代替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