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裏蓋上一層白色的積雪,莊嚴肅穆的柏樹上停著幾隻黑色的鳥。
楚楚穿著黑色的雙排扣條紋絨大衣,流蘇長靴,頭上戴著黑色蝴蝶結禮帽。聽到牧師說到獻花才走過去將手上白色的波斯菊輕輕放到墓碑前。手指被凍的紅紅的指節有些僵硬。
今天,楚楚是來參見王冠的葬禮的。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葬禮也是忠於他的信仰。楚楚相信神的存在,卻沒有信仰。
在教堂的時候,她聽著教士念著悼詞,為死者祈禱。“……願他的靈魂早日升上天堂,從生前的痛苦中解脫。”在教士沉厚而莊重聲音裏,她看著天鵝絨棺罩一點一點遮蓋住棺材送往教堂門口,那個方向的亮光也許是因為門外積雪顯得異常明亮甚至有些晃眼。
整個葬禮都很安靜。因為基督教認為人死後靈魂需要安靜。連哭泣都是那樣隱忍小心。送葬的路不遠,因為教堂旁邊就是墓園。
直到下葬的時候,人們開始獻花,才終於有人抑製不住悲傷,用手緊緊捂住嘴,顫抖著才發出一些不小心泄露出來的哭泣。
喪畢,楚楚和一個女人一起立起十字架,人才三三兩兩的離去。那個女人就是剛剛拚命捂住嘴的女人。她是王冠認定的妻子,法律上的前妻。原來,她對他……還是在的。
楚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冷血的,比起王冠死亡的事實似乎他死亡的影像更讓她印象深刻……“王叔叔,你在天堂一定好好看著我,我一定會讓凶手為此付出代價的。”她喃喃道。
在人群都離開後,一個戴著墨鏡遮住了半張臉的女人站到墓前,丟了一束花匆匆離開了。
這時候楚楚不知道為什麼又回到了教堂,她坐在十字架下,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才離開,展鋒和她一起。剛到停車場就看見一輛黑色轎車開出去,隻匆匆一眼,就看見車窗慢慢上升,一個中年女人慢慢摘下墨鏡後的臉。
她一愣,下意識就想追上去卻被展鋒拉住。她認得那個女人,化成灰都認識!她轉身猛地朝公墓跑去,氣喘籲籲地停在墓前就看到一束新鮮的花束歪在地上。她猛地拿起狠狠丟下。良久才又撿起來,讓展鋒送到治安局。
這個女人跟王冠沒有任何交集,平白無故來送花。這件事以後上了法庭也是打擊對方的一件事!
晚上她回了YY市,劉哲因為公事出差去了花旗。她突然不想回家,就約了偵訊社一幹人去‘楚楚動人’K歌去了。其他人不知道她去參加葬禮了,但是左強知道,聽張農說他們要來,晚上也去了。他怕她心情不好。
包廂裏。左強坐在一旁,瞄了眼可人這個剛被封的麥霸,又看著那邊楚楚在點歌屏上點來點去一個小時也沒真的點一首,終於坐不住,噌地起身,一屁股坐到她身邊,手搭在沙發背上,虛罩了她大半個身影,不耐道:“點了一個小時還沒點好?”
楚楚微愣,也懶得回頭,淡淡道:“反正之前點的多,他們也還沒唱完,我可以慢慢點。”
左強冷嗤一聲,這是慢?慢至少還是有動靜的,你這是根本沒動!他剛想說什麼就看見她點好了。他哼了一聲,又看看兩人的距離,才慢慢往邊上坐了點。
明天是雙休,偵訊社也不上班,今晚唱歌又不用花錢,可人倒是玩的盡興。雖然提議的是楚楚,不過最後楚楚想走的時候的,顯然他們都還沒玩夠。無奈,楚楚就先悄悄離開了。
左強自然是跟著:“我送你回去吧。”
楚楚淡淡笑道:“不用,展鋒跟我一起。”
左強哼了一聲,抓過她的胳膊道:“正好,我也想看看他到底專業不專業。我送你回去。”邊說邊抓著她往後門走去。楚楚一臉黑線:“左強。不要開玩笑了。”
“你看看我是不是開玩笑。”
楚楚連忙掏著包包裏的手機,想告訴展鋒一聲,讓他自己回去。不想卻被左強搶去,一時間皺眉道:“喂,我隻是打個招呼讓他自己回去。”
左強卻不理她。她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想搶回電話,當然結果可想而知,被他塞進車裏,她無奈:“小強,我真的隻是讓他自己回去,總不能一直讓他等著。你被這樣好不好?”
左強聽到熟悉的稱呼,心裏蕩漾了一下才將電話丟給她。她手忙腳亂地接住,打了電話給展鋒說了下情況。那邊隻是淡淡道:“在哪?我開車跟著。”楚楚有點不好意思,剛準備說,電話就被左強搶走了:“她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走吧。”然後啪就把電話掛了還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