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楚楚一臉鬱悶地和劉哲一起不遠不近地跟著前麵的兩個男人。
她想不通那兩個男人怎麼會正大光明地走出旅館還來海邊散步,這種事不是應該更隱秘一點嗎?那位丈夫既然到現在都沒有讓妻子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人,那應該很謹慎才對,怎麼會這樣:淡季,兩個男人海邊散步就算了,還手牽手!他是想出櫃?
她想問劉哲,但是還是忍著盡量不跟他說話,隻自顧自猜測著。
劉哲自然不在乎那兩個男人出櫃還是出軌,對於他來說,那兩人就是工具——幫助他和楚楚回到過去的工具,之一。
楚楚看著兩人越走越遠,越走越偏,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本來人就不多,我們這樣跟著太明顯了。”
劉哲狀似認真思考了一番,猛地一把攬過她的肩,低聲道:“那這樣就不會了。”
楚楚反射性地立刻揮開他的手臂冷冷地說:“一樣會。你沒看見他們越走越偏嗎?”
劉哲遺憾地掃了一眼那兩人,隻得說:“嗯…的確。我聽前台的小姐說,這條路是情侶的必經之路,終點就在礁石後麵。我們走另一條路繞道他們前麵等著他們。”至於為什麼是必經,他沒有解釋,而楚楚的心在那兩個人身上也沒在意。
一株株俊俏挺拔椰子樹錯落有致的椰子林裏,一個纖細的身影跟在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旁,約落後兩步的距離。因為不是經常有人走,地上芳草茵茵,踩上去軟軟綿綿。楚楚的視線從地上收回再看身側的男人,依然有種做夢的錯覺。看,地都是軟的,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劉哲腦子裏正盤算著等會增進感情的橋段有沒有漏洞。萬一被識破,她會不會生氣?正想著,就側過臉看過去,就發現她也在正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著他。腳步一頓,兩人就並肩了。
楚楚連忙轉過眼神,找話說:“你怎麼知道這片椰子林的?”
劉哲老神在在,揚起一抹微笑,打趣道:“一個旅館的核心都掌握在八卦的前台小姐那。”
楚楚臉色緩了緩,不自覺想象著男人是怎樣跟八卦小姐打成一片套出那些事的……
從小他就是那種能和人輕易打成一片的類型,即使後來在如戰場的商場上他依然是,隻要他願意他都能處理的滴水不漏。跟她不一樣,她不管經曆了怎樣的變化,對人對事都一如既往,什麼都掛在臉上,不高興便做不出笑臉相迎。高興也從不管別人的難看的眼色。現在想來,這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在最初的那幾年裏,他都在寵著她吧……她失去一切,他便是她的一切,是父親是哥哥是朋友是戀人……是一切啊。
如今,這一切早就麵目全非了。她也發現了,他對人對事冷淡了去多,往昔那個陽光的少年露出一口白牙笑的肆無忌憚,已經很久沒看見了。他們的曾經就像那個笑容一樣,沒有了。
劉哲看著又低頭思考的楚楚,嚴重泛出一絲陰鷙和擔憂。醫生說了,從催眠中醒來的人,對記憶的感知比常人要敏感很多,曾經的切身感受加倍地在神經末梢反射到大腦。越是敏感的人,從催眠後遺症中解脫出來越是難。輕點的不過是憂鬱症,重點的可能精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