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歌唱的時候為密友們收集了這些歌,
(這是因為除去我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夠懂得密友們以及他們全部的憂傷和歡樂呢?
除去我之外又有誰算是夥伴們的詩人呢?)
收集的時候我橫跨了世界這座花園,不過不久我便走出了大門,
有時沿著池塘,有時稍稍涉水,不怕受到潮濕,
有時又走近了柵欄式的籬笆,在那些自田間所拾來的亂石塊扔作一堆的地方,
(野花、藤蔓以及雜草自石縫裏麵長出,又將石堆部分掩蓋了,我離開了這裏便又開始朝前走,)
遠遠地走進了森林,或是後來又在夏天的時候隨意漫步,竟然沒有考慮要到什麼地方去,
獨自一人,嗅著泥土的氣息,還不時於寂靜當中停下腳步,
本以為僅剩下了自己,但是過了沒有多久很多人便圍了上來,
有的在我身邊走著,有的在我後麵走著,有的挽著我的臂膀或是脖子,
他們便是死去或者活著的那些親密的朋友們的靈魂,越聚越多,逐漸成了一群,而我則在中間,
在那裏我邊收集,邊分贈,邊歌唱,邊同他們一起遊逛,
折下些什麼作為紀念,誰離我近便丟給誰,
這裏,是紫丁香與一枝鬆針,
這裏,自我口袋裏麵取出的一些苔蘚,是我從佛羅裏達州的那株掛滿苔蘚的櫟樹上麵揪下來的,
這裏是一些石竹以及桂樹葉,還有一把鼠尾草,
這裏是現在我自水裏撈上來的,是我於池塘邊涉水的時候所得,
(啊,在這裏我最後一次看到了他,他愛著我,是那樣的溫柔,
後來又回來不再同我分離,
而這枝呢,啊,這枝從此將成為夥伴們的標誌,這枝是蘆笛的根,
青年人應該用它來彼此交換!誰都不要將它退回去!)
還有一束野柑橘,幾片楓葉與板栗,
幾枝紅醋栗與梅花,還有芬芳的雪鬆,
我用一團濃密的靈魂將這些纏住,
當我信步路過的時候用手指指點點或是撫摸,或是自我身邊將它們拋撤掉,
並且告訴每個人他應得什麼,並令每個人都有所收獲;
不過我卻要保留自己從池塘邊的水裏所撈取的東西,
我也要給人,不過隻能給那些同我自己一樣友愛的能量非常深的人們。
1860 18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