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驚瀾一路拖著洛無憂來到了一處殿宇,直接上了閣樓。閣樓建的很高,站在那閣樓之上,可以將整個北越皇宮都盡收眼底。洛無憂有些詫異,卻是未曾想,在北宮之中,還有這樣一處殿宇。
想起進來時看到的殿闕間掛著的匾額:摘星樓。
若是夜裏站在此處,還當真是伸手便可觸及到天上的星辰一般,難怪會將這殿閣命名為摘星樓了。隻是建成這摘星樓,想來也必是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的,當真是有些嬌奢了。
“這是死老頭子命人築的,特意替那個賤女人修築。耗費整六年才建好,可惜那個賤女人卻沒有來得及走上來就死翹翹了。你說這是不是老天有眼?現在老頭子也是半死不活的,所以你放心,這裏除了朕根本就沒有人來過。你也是第一個登上這摘星樓的女子。”
君驚瀾掃了一眼少女的疑惑,破天荒的解釋著,好看的眉宇間亦是帶著些許的嘲弄和譏諷,說來那死老頭子也不過是為他做了嫁衣而已。花費那麼大的財力為那個賤女人建這觀星樓,倒真是舍得。
不過,就憑那個惡毒低賤的女人,她怎麼配走進這裏?
這至高無上的地方,除了母後,除了他的女人,誰也不配走進來。否則的話他又怎麼會在出使大秦之時想盡法子潛回來將她除掉呢?她欠母後的債早就該還了。若非一直時局不允,他亦早除掉她了。
不過還好,雖然花費了一翻功夫,她終究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且還是受盡折磨而死!
如今他終於入主皇宮,達成多年來的目標。然則,出乎他自己之預料,他卻並無多少欣喜之感。眾所周知,他有潔癖,尤其不喜歡呆在被他最討厭的人呆過的空間裏麵,那會讓他油生一種深沉的厭惡感。
而這整個皇宮,其實到處都是汙濁和肮髒!
否則當初他又怎會設計出自己與後妃有染,而被死老頭子攆出皇宮的傳言?離開這皇宮,離開東宮,入住太子府。原以為那裏會幹淨些。可惜的是,那裏依然很髒,因為,那裏有太多的釘子和細作。
唯一稍顯幹淨的便也隻剩他的藏雪殿了。
“既然決定忘記,就不要再去想起。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君驚瀾,我想皇後娘娘看到你有今日成就,能看到你將北越統領治理的越加強大,亦會引你為傲。不管親人還在否,無論人生有多少苦難,我相信,他們都會活在你心裏,亦都會在天上看著你,保佑你。”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隻要有信念,便一定可以撐過去。”少女抬頭瞥了一眼男子,若有所思的說著。那話似乎隱有深意,讓男子微微一愣,卻是並未深想,轉而勾唇笑了笑。
“洛無憂,你這是在擔心朕麼?放心,朕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亦是我北越唯一的王,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難倒朕的?你就不用為朕瞎操心了。”
君驚瀾笑意更甚,言卻盡顯睥睨豪氣,瞟了一眼那還灰蒙蒙的天空道:“不過太陽可能還有一會兒才會出來,不若朕的皇後,為朕舞一曲如何?朕可是為你辛苦了這麼久,還得罪了那麼多人,這次皇後當不會再拒絕朕了吧?”
男子笑得邪肆,開口亦是理所當然。那秦宮之中的一舞至今讓他回想起來亦是驚豔不已。很早就想看她再舞一曲,可惜的是她先前一直受傷,且總是找各種理由推拒。如今感受著少女態度的改變。
他自是要為自己索要一些福利了!
洛無憂蠕了蠕唇開口便想拒絕,然則,看著男子一臉期待的表情,那拒絕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清幽的眼眸微轉,不經意瞟到旁邊案前擺放著的一架鳳尾古琴。
少女沉思了片刻,淺淺道:“無憂還未用早膳,所以無甚至力氣跳舞。不過,陛下若是不嫌棄的話,無憂為您撫琴一曲,可好?”
如此,便權作感激和歉意。
她答應過容狄隻為他舞,卻又無法拒絕眼前這雙真摯而期待的眼眸,所以便為他撫琴一曲,這也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君驚瀾聞言明顯有些失望,卻又在眨眼讓間便笑:“既然這樣也好,朕也不忍累到皇後,今日便聽皇後為朕撫琴,等到改日朕將皇後喂飽,皇後便再不能拒絕朕了。到時必不能再推托。朕想看你為朕舞,可是早就想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夢寐了。你是不知,連卓德海都取笑朕得了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