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香風繚繞一派清幽寂寂,然則,眾人的視線卻是無比的火熱,羨慕的,憤恨的,打量的,審視的,怨毒的,哧笑不屑的
可謂是應有盡有!
洛無憂便自跪在那大殿中央,麵含淺笑,任由著眾人打量觀看。那其中兩道憤恨怨毒又不屑的眼神,不用問她亦知曉來自何處,除了那位菁公主和那位早已顯懷大了肚子的戰王妃豈會還有別人?
皇帝曾以南宮菁來推卻北越太子的求親,南宮菁會怨恨她很正常,至於戰王妃那更不用說,自是為了容狄。說來其實她什麼都沒有做,本意反而是想幫她一把,算計她們的人也非是她,可所有人卻似乎都把怨恨放在了她的身上。
說來還真是有些冤得很!
“原來是護國郡主,郡主起來吧,來人給郡主賜坐。”高坐在鳳位之上的皇後娘娘也終於投來了視線,看向殿中正跪著的少女,傅皇後端莊的臉龐掛著慈和的笑意。
“臣女謝皇後娘娘。”
洛無憂謝恩起身坐在了坐位上,抬頭唇邊笑容加深,與傅皇後目光在半空之中對視,看著傅氏皇後眸底那擔量的幽芒,少女清幽明亮的眸光如山澗溪水一般的澄澈,讓人恍若一眼便可望到底。
那樣純淨的眸光讓傅皇後亦不由微微一怔。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父皇才封的護國郡主。洛無憂,說來近日裏關於你的流言還真是不少,尤其前些日子你還與人居然鬧上了公堂。洛無憂你現在到底是皇室郡主,如此做法實是有損皇室威嚴!”
“以後還是切記著自己的身份才好,免得丟了父皇的臉麵,也丟了皇室的威嚴!”南宮菁憤恨的剜了一眼少女,聲音裏滿是譏諷和警告。不過是個郡主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哼,也不知道她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就攀上了容王府。父皇竟是愛烏及烏不止封她縣主,父皇居然還破天荒的封了她個郡主位份?還是護國郡主?尤其可恨的是,父皇居然拿她來當她的擋箭牌!
就憑她也配麼?
菁公主話落,殿中有數人同時蹙眉,除了高坐上方回神的皇後外自是還有沈夫人,其它人則隻是靜靜的一看熱鬧的表情。君傾城臉上掛著諷笑,眼中滿是幸災樂禍,能看到洛無憂吃癟。
她心情就舒暢!
若非是她,她又豈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又讓她如何能不怨恨?看著那抹身影以及那雙沉靜的眼,她就無法不恨,隻是在那恨的同時,腦中卻是突的閃過別一道身影,那憤恨的眼中也多了一絲疑惑。
沈素卿卻是當即聽得瞪大了眼睛,憤憤的瞪著南宮張就要駁叱。卻被自家娘親一眼淩厲瞪視,不滿的閉上了嘴。沈夫人無奈搖頭,以那少女的心性和手段哪裏需要她這個傻女兒幫忙?
別到時候她越幫越忙才是。
洛無憂聞言也不惱,隻淡笑:“公主教訓的是,鬧上公堂是本郡主之過,本郡主自當警記公主教誨,以後若是再有人擋本郡主的道,打上本郡主的門,本郡主自當站在原處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絕不會再丟皇上的臉,更不敢再丟皇室威嚴,亦絕不敢有會負聖上欽賜無憂此郡主封號。”
這話說的可是滿室哧笑之聲。
堂堂護國郡主任人打罵不丟皇室顏麵?真虧她能說得出口?這釘子不硬不軟卻是讓南宮菁自個兒成了笑話,殿內一眾女人看得興致高昂,看來這護國郡主倒還真是與南宮菁這個公主杠上了。
這群宮中後妃每日吃飽了飯沒事幹,除了爭奪聖寵算計皇位,可不就愛看這些個別人爭鬥的熱鬧了麼?這點無憂自然知曉,卻是不敢苟同,更不喜歡這樣的爭鬥,有這個時間,她倒不如多在院子裏看會書。
沒準兒就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偏偏皇後娘娘卻是發了宴貼給她,她想躲都躲不過,說來這點早在她心中正式接納容狄起,便已有意識到。她早已深深卷入這個漩渦,亦早就避無可避。
如此,自隻能走下去。
南宮菁被不輕不重的言語頂了回去,見眾人的表情,臉色泛紅,頓時有些惱怒:“洛無憂你誠心的?本公主何時說過讓你站在原地任人打罵了?難不成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公主的意思是無憂該當和他們一樣大打出手?本郡主可不會那些潑婦之道。至於講道理,本郡主自幼稟承女訓,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嘴拙亦是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
洛無憂不待南宮菁反駁,接道:“況且府衙設立不就是為民伸冤的麼?無憂是郡主也罷,不是郡主也罷,都是聖上子民,子民受了冤受了委屈,找都府衙門伸冤乃人之常情亦是天理公道。怎的到了公主眼裏就是丟了皇室顏麵?”
“難不成公主是這般認為的麼?既如此,臣女倒還真得求皇後娘指條明路,這以後若是有冤到底該不該找府衙伸冤?”說著少女將目光看向了傅氏皇後,眸光盈水,麵上帶著些委屈之色。
這位皇後娘娘倒也是個妙人,宣了她晉見卻是任由南宮菁作賤她?她倒是在旁看起了戲,到底是想試探她還是有別的目的?不過不管如何,她總不能讓她一直讓她看下去,自也得讓她也來演一番給大家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