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至少他是在她身邊的,可以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告訴她:“我在。”
他曾經那麼多次,一遍又一遍,和她說著:“乖,沒事了,別怕,有我在呢。”
可這次……
她說了:“我討厭那個地方,我不想去!蕭言,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我不想去那個地方,我不要去警察局!”
可他卻說她……任性。
他把煙夾在指間,後仰靠著椅背,抬手捂住眼睛。
是他,等於是他親手把她送到了警局裏……
他連去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
耳機裏傳來信息提示。
他坐直身子,見是語音通話申請,點擊接通通話,聽著耳機裏傳出的聲音。
“頭兒,老板家的監控錄像我們已經把所有有用的都剪輯出來了。你都不知道,那個紀大小姐簡直喪心病狂!老板娘被虐到那種地步,老板竟然還懷疑她!兄弟們一幫漢子都要心疼老板娘了,老板真是太渣了!他要不是老板,兄弟們都想上去揍人了。”
蕭言沉著臉把那人的一大堆廢話聽完,冷冷回了一句:“現在就把視頻傳給我。”
“……頭兒,你的聲音怎麼聽著那麼像老板呢?”
蕭言沒應聲,見視頻文件發送過來,他點了接收。
那邊那小弟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忐忑的問:“老板?您不會是老板吧?”
“嗯。”
那邊那小弟快嚇跪了:“老板,我不是真的想揍您啊!隻是看視頻裏您真的是太渣了,所以我才……”
蕭言沒心思理會他,直接掛斷了語音。
點開那監控視頻,開始認真的看。
那段視頻很長,他看的很認真,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拿著平板的手指卻在細微的顫抖著。
紀可馨把一切都設計好,把劉叔支走,和別墅裏的傭人們串通好,等著她往套裏鑽。
她開門,因為屋裏的爆炸撞到護欄上……所以,醫生說,有背部撞擊傷。
她不顧火勢衝進屋子裏,因為拿著滅火器騰不出手,連拿一條毛巾捂住口鼻都沒有……所以,醫生說,有輕度呼吸性損傷。
她抱著球球,手裏拿著相框和茶杯出來,那相框是金屬的,在著火的屋子裏被燒著,那是燙到什麼地步……所以,醫生說,她手掌三度燙傷。
球球被紀可馨交從三樓扔下去,她去救,卻又落入了紀可馨的圈套,成了她的棋子。
視頻裏能清楚的看到紀可馨自己往水池裏倒,下去的時候還死死拽住她的右手……她被燙的皮開肉綻的右手。
而他回來,沒有注意到她的狼狽,沒有注意到她受傷,第一句就質問她:“為什麼這麼做。”
他抱著紀可馨離開,她在哭,可能陪著她的,隻有球球。
她不爭不辯,把碎杯子和照片撿起來回別墅。
那個傭人說:“夫人受了傷不肯去醫院,說一定要等著您。”
她在等,等著他守著承諾回去,過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七夕。
她被警察帶走的時候,身上幹幹淨淨的,唇上塗著淡色的唇彩,那是給他看的,可他……
他垂斂著眉目,整個人顯得格外安靜,一滴水滴滴落在平板的屏幕上,被他用指尖拭去,輕的沒有一點兒聲音,也不留一點兒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