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點頭:“再多看看,等看完了再回信兒,不急。”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說起圈子裏一些事兒和行業的規矩。
程斐畢竟在這一行混了這麼多年了,有時似是隨意提起的一件事兒都能讓顧汐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說了一會兒,程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頓了一下有些猶豫,似乎不太確定該不該問出口。
“怎麼了?”顧汐看他神色不對疑惑地問著。
程斐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開了口:“有件事,突然這麼問可能有些唐突,不過我實在是在意,所以還是問清楚比較。”
他望向顧汐,謹慎地問:“七夕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好像有叫我——程斐……哥哥?”
顧汐心裏突地一跳。
自己那會兒腦子都徹底亂掉了,情緒根本就控製不住,接到程斐的電話之後,確實是那麼叫了他一聲。
可這種時候,又怎麼能承認呢。
“有嗎?”顧汐擰眉,有些無奈地苦笑道,“那晚上的事兒太多,我自己腦子都懵了,師兄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腦子都已經斷片了,現在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
“不過,我應該不會那麼叫你吧。”她自己也擺出一副疑惑地樣子,“要叫也該叫師兄才對啊。”
程斐眸光微暗,斂眸輕笑道:“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他不在意的衝顧汐笑了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機場門口,周圍亂哄哄地,指不定是旁邊誰在喊,我以為是電話的聲,所以給聽岔了。”
顧汐恍然地點頭道:“這麼說的話,也確實有可能。”
“嗯,沒事,我就隨便問一句,你別在意。”
程斐這話都說出來了,她隻能佯作好奇的樣子又追問了一句:“程斐……哥哥,這個稱呼,難道對師兄你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程斐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像是想起了許久之前的事情,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淺笑的弧度:“算是吧,曾經有一個人一直這麼叫我,我也隻允許她一個人這麼叫我。”
顧汐暗暗握緊了拳,強壓下心裏的情緒,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自然一些:“那她……一定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對我來說,很特別,也是很重要的一個人。”程斐說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人你也認識。”
顧汐以為他是在暗示什麼,神經驀然緊繃了起來,卻聽他說:“就是安銘先生的女兒,之前去夷則山的時候,你不是還去她的墓地上祭拜過嗎?”
顧汐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點頭應著:“哦,原來是那位,我是記得的。好像是叫安歆來著,我應該沒記錯吧。”
“沒有。”程斐這麼說著,突然摘了墨鏡,傾身湊近她,目光仔細地在她臉上掃了一遍。
顧汐心裏緊張的不行,麵上又不敢露出什麼端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是粘上什麼髒東西了嗎?”
程斐戴上眼鏡,又重新靠回了椅背上,低淺的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沒有,我就是覺得,你和安歆……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