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冷焱想勸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蕭言閉了閉眼睛，又重複了一遍：“去婚紗店。”
“一直想給她補一個婚禮的……隻是現在好像……有點來不及了。”
冷焱拗不過他，隻能載著他去了帝都最有名的一家婚紗設計中心。
他一件件的挑，要最貴的，要料子最好的，要設計最新潮的，不能太暴露，還要能烘托出她身上那種婉約的氣質。
他挑婚紗的時候，店裏所有員工都戰戰兢兢的。
誰都知道顧汐已經死了，聽說他是要給顧汐挑婚紗，所有人都被嚇得要死，卻又不敢在他麵前表露出來。
終於等他挑了一件滿意的婚紗離開，送他走的時候，店長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給浸透了。
一名女店員小聲嘀咕著：“蕭總那樣子好嚇人啊，不會是因為夫人過世受刺激太大，所以……瘋了吧？”
店長瞪大眼睛吼她：“瞎說什麼呢！還不快進去幹活！”
等店員們都進去了，店長轉頭朝蕭言車子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搖頭歎了一聲：“沒瘋也離瘋不遠了。”
……
顧汐出車禍遇難的事情被大肆報道，外界傳的沸沸揚揚，蕭氏內部卻格外的平靜。
顧汐的屍體當天就被火化裝進了骨灰盒裏。
蕭言把骨灰盒帶回去，誰也不知道他把那骨灰盒放在了哪兒，能確定的是，他沒有把那骨灰盒下葬。
他依舊每天去蕭氏上班，平靜的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外界開始有流言，說他們夫妻本來已經關係破裂，甚至有人說，那起車禍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而是顧汐故意要自殺。
蕭氏對這件事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任何的消息公布出去。
蕭氏所有的員工似乎都達成了某種默契，全集團上下，無論什麼時候都對顧汐的事情絕口不提。
原因很簡單。
之前有位小主管碎嘴，說起顧汐車禍的事兒，恰好被蕭言聽到。
自那之後，那小主管就再沒在蕭氏出現過。
現在誰都知道，車禍，顧汐，死，這樣的字眼就是蕭言的雷點，觸之必死，沒有人敢拿自己的工作開玩笑去觸蕭言的黴頭。
顧汐出事的事傳出去以後，程斐來看過，方暖也從臨華紀趕了過來。
蕭言給他們看了顧汐的骨灰盒，也僅此而已。
所有人都勸蕭言，讓他節哀。
他也不說話，隻回以客氣的輕笑，沒人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來的最晚的，是紀少鳴。
他沒有去蕭言家裏，而是直接到了公司，身邊還帶著一名小助理。
助理年紀不大，明顯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戴著一副眼鏡，有些害羞的樣子，一直低著頭。
蕭言坐辦公桌前看文件，紀少鳴一點兒也沒和他客氣，直接坐在一邊兒的沙發上。
開口第一句就往蕭言心窩裏紮：“顧汐妹妹走了都有快一個星期了，你還守著那骨灰盒不肯下葬，怎麼，還等著她能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