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之前就感覺出,蕭言雖說不記得她了,但感覺還在。
或者說是,習慣。
她輕笑看著他,反問:“少了什麼?”
“不知道……”蕭言眸光微暗,下意識的伸手,指尖兒輕擦過她的唇角,“你知道的,是不是?”
顧汐湊上前去,在他唇上印下一記輕吻:“晚安吻。”
蕭言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那一吻,格外的溫柔,讓顧汐幾乎癱軟在他懷裏,末了啞著聲問:“我之前也這樣過?”
“嗯。”顧汐低應了一聲,頭靠在他胸口,“以前就喜歡變著法子占我便宜。”
蕭言輕笑:“你再多和我說點兒,說說我是怎麼占你便宜的。”
“好像多的都說不完。”顧汐話語間也透著些笑意,淺聲和他說著,“你那天突然就找到我家……”
她說的很慢,本來是想從開始起慢慢說,但後來就有點兒亂了,想到哪兒就插上一句。
蕭言安靜的聽著,直到顧汐的聲音越來越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才關上了屋裏的吊燈。
本想把床頭的台燈也關了的,他下意識的朝懷裏的顧汐看了一眼,動作又頓住了。
“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喜歡留著燈,是不是?”
顧汐睡熟了,隱約聽到他的聲音,模糊的嘟噥了一聲,往他懷裏蹭了蹭。
蕭言的眼神溫柔地醉人,在她額心印下一記輕吻,攬緊她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之前自己睡的時候,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現在他知道了,是少了懷裏的這個人。
……
第二天早上蕭言醒來的時候顧汐已經不在了,他心裏咯噔一跳,立刻下床去找人。
把整個屋子都找了一遍也沒找到顧汐的人影。
給她打電話,電話通了卻一直沒人接。
他立刻衝出門去六樓,看到屋門是開著的,心道壞了,追進去看,顧汐卻根本就不在屋子裏。
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又乘電梯去了頂樓的花房,按了密碼打開門,就見顧汐就在花房裏站著。
他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把她擁進出懷裏,讓她的頭靠在他胸口,啞聲道:“乖,別看了。”
花房裏本該是車一片玫瑰花海,現在卻連一株玫瑰都沒有了,隻剩下坑坑窪窪的泥土地和遍地被碰落的花瓣。
老爺子做的很絕,把所有有關的東西都鏟除了。
就和六樓那屋子一樣,別說是家具裝飾,連壁紙都撕了個幹淨,連一點兒的之前的痕跡都沒留下。
他想瞞著她,趁著她還沒發現,把這裏恢複成之前的模樣,可終究還是沒能瞞得住。
顧汐的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角,蕭言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水跡****了他的睡袍。
“為什麼會這樣?”她聲音嘶啞壓抑,帶著哽咽的哭腔,“為什麼他要做到這種地步……”
“你都已經不記得我了,這裏是我們僅剩的一點兒回憶,為什麼他連這些都容不下?”
她聲音很低,卻句句都是質問。
蕭言知道那不是針對他的,可那話卻還是如刀子一般一刀刀往他心口去紮。
“乖,別哭了。”他捧著她的頭,吻著她眼角的淚,整個人都慌了,“是我不好,是我大意沒保護好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