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影憐居然是調去了楚州市,雖然主任變成了副主任,可那是楚州市園林局,局長跟漕運市這樣子的四級市的副縣令平級的,副主任最起碼也是副處。
最重要的一點是,那是楚州市,省會呢,要是說漕運市還是多少有點農民氣息的話,能進入楚州市,就是正兒八經的城裏人了。
“是。”顧影憐答應了一聲:“就昨天才弄好的手續,我也沒跟你講,你下回要是來楚州市,就來找我吧。”
說到這兒,她長歎了一口氣,有點悵然的道:“富貴,算了,孟樹貞走了,你也別氣了,鬧也沒得用,玩不過他們的,到方誌文獻辦也還可以,那兒實際上更適合你這樣子的老實人。”
“可是,你……。”
王富貴陡然就有點支吾了,先前的氣憤,好像如一個破了洞的瓶子,所有的水,都從洞口漏出去了,隻留下空的瓶子,還有瓶底的一點淺汁。
“我還好。”顧影憐又歎了一口氣,過了一刻兒,她悵然的說了一句:“你要保重。”
在微微等了一下後,她掛了電話。
王富貴坐在車裏,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什麼也想不了,又好像想了許多。
他再呆,也大致能猜出個米麥豆子來了,顧影憐跟他不一樣,顧影憐就算沒得背景,也是正科級,實打實的招商辦公室主任,平白無故就搶走她手裏的功績,那還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她能調到楚州市去,應該說是一筆交易,拿她不要招商辦業績換來的交易。
能調到楚州市去,顧影憐也不能說就是吃虧了,你在楚州市買套房子落個戶是一碼事,但在編置內,特別是幹部,想從漕運市調到楚州市,卻可以說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職權先不講它,就以後的福利待遇,退休以後啥的都要高一些,更何況,楚州市人,比漕運市人,就名譽上也好聽一些。
“也好。”
呆了半天,王富貴輕輕點了點頭,目光穿越時空,好像又看到了那些在楚州市一起呆過的日子。
“我還好。”他陡然笑了一下:“顧姐,你也保重。”
然後他發動了車子,直接回農貨隊,家裏居然有人等著,還有好幾個電話,不是豬生病,就是雞發瘟,接下來幾天也都差不多。
王富貴一時忙得昏天暗地,腳打屁股蛋,倒是把城裏發生的煩心事給忘記了。
直到劉怡甜打電話來問他:“你們是怎麼回事啊,過河拆橋啊?怎麼可以這樣子呢?太特麼的無恥了吧,你要去找你們的領導說理去。”
劉家在華夏,不是隻有漕運市這一個投資項目,在國內很多景點都有投資的,作為一個國際知名的大集團,信息收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工作。
像孟樹貞是嫁過人的,甚至婚姻是一樁見不得人的交易,漕運市的人,大部分人不曉得,但劉怡甜就曉得。
蜈蚣穀三個億的景點投資,劉家自然也很上心,而吳良新公開搶人家功勞,傳的人很多,所以劉怡甜也就曉得了。
王富貴聽了苦笑,顧影憐反正是個領導幹部了,而且還是主任,他算什麼東西啊,說得難聽點兒,在開發區上班也不過才幾個月,身上泥腿子上的黃泥巴都還沒洗幹淨呢,他還能怎麼鬧?
“算了怡甜。”王富貴笑了一下:“其實我這個人,你曉得的,比較笨,比較愚,而那些做幹部的人,腦子都特別靈活,我是真當不了什麼幹部的。”
“現在調到了方誌文獻辦,搜集地方各種文獻什麼的,實際上還蠻好的,下回你來,我帶你去你們劉家的老祠堂看看,雖然現在改成了學校,老樣子還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