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我從未到這裏來看她一眼。
直到今天,監獄長帶消息給我,我闖了伯明翰的數十個紅綠燈,趕到了奄奄一息的她身邊。
懷抱著她,我的手忽然僵硬得無法動彈。我的脊背微微顫抖,我撫摸著她的白發,望著她蒼老的容顏,也仍舊能回想起她年輕的影子。
我吻著她的臉,她的淚沾濕了我的唇。
“你依舊是這副模樣,我卻老了……”她蜷縮在我懷裏,指著日記本上的一段詩,讓我念給她聽。她幾乎無法說話了。
我的心從沒有這麼疼過,在我成為一名血族之前也沒有過。
你總有愛我的一天,
我能等著你的愛慢慢長大。
你手裏提的花,
不也是四月裏播下的種子,
六月裏開的嗎?
我在心裏撒滿愛的種子,
至少有一兩粒會發芽吧。
然後開花了,
你也不會去采的,
沒有愛,至少會有點喜歡吧。
你總會看一眼,
我墳頭的紫羅蘭。
那一眼,抵了我萬千煩惱。
死又怎樣?
你總有愛我的一天!
“我愛你。”
天哪,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