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恭喜小公子了。”官員笑著說道,看了看名冊之後指著不遠處一座房子對陸婉說:“就是在那個位置了。”

飛丹和流珠已經按捺不住,陸婉也替她們高興,笑著揮了揮手說:“你們且去找,我在這裏等著。”“是。”兩人離開之後,官員便把陸婉請進了房間等待。雖說是官員住的地方,但跟那些災民住的也差不了多少,隻是地方大一些,多了一張桌子而已。“這茶比不上王府的,小公子別嫌棄。”官員笑嗬嗬的說道:“說起來真是多謝王爺了,若不是王爺提出這種管理災民的辦法,王城外恐怕就是一片混亂。”陸婉看了看這官員,大概三十來歲,頭發和胡子已經很久沒有打理,身上的官服看上去也是半舊,先不說辦事能力,一看就知道是個清廉的官員。陸婉對他多了幾分興趣,問道:“敢問大人尊姓大名?”官員拱了拱手:“免貴姓白,不嫌棄的話小公子可以叫我表字縱清。”“原來是縱清兄,久仰大名。”陸婉這話可不是客氣,去年才舉行了一次科舉,眼前這個名叫白縱情的,是本次會試的榜眼,陸婉也是有所耳聞的。白縱清歎了口氣,看向外麵的災民,有感而發:“我本來以為進了廟堂就能為民辦事,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這麼大的災禍,百姓苦啊。”陸婉有些好奇,雖然賑災是一件美差,但是今年發生的水患實在太大,就算有心想來撈一筆的,也是避之不及,生怕局麵控製不住,給自己惹出麻煩來,這白縱清是得罪了誰不成?竟然剛剛進朝堂,就來處理這等大事。聽完陸婉的疑問,白縱清笑著說:“雖然我以前整日兩耳不聞窗邊事,但這人情世故還是懂的,這是我主動提出來的,總該做些什麼。”陸婉有些敬佩的看了白縱清一眼,這種官員,實在是少有。“還望大人能不忘初心才是。”陸婉說道。白縱清點頭,沉聲道:“小公子且放心,我自然會堅守本心。”“縱清兄這番話我記下了,相比九王爺知道了,也會心中歡喜。”陸婉笑了笑說道,白縱清眼前一亮,對陸婉拱了拱手,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談了一會兒,就看到飛丹和流珠回來了,兩人身後跟著幾個衣著破舊的人,走進了一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未幹的淚痕。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吧,不然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她們才能看到自己的家人。“公子。”飛丹淚中帶喜,見麵招呼了陸婉一聲,但流珠的表情卻有些哀傷了。“回去再說吧。”陸婉頷首,跟白縱清打了個招呼,又租了一輛馬車,朝著王府出發。這時候陸婉才問:“家人可都平安無事?”飛丹看了流珠一眼,回答道:“托王爺的洪福,奴婢家人都還活著,隻是流珠姐姐……”陸婉聞言便明白了,拍了拍流珠的手。流珠擦了擦眼角,強笑著說:“萬幸的是奴婢的父母還活著,隻是六歲的弟弟身體虛弱,感染了風寒沒能挺過去。”陸婉心中歎息,等回到王府之後,便分別給了她們每人五十兩銀子。“這些錢拿去在城裏租個房子,等大水過去,再商量以後的事。”兩人沒有推辭,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不然憑借她們的月錢和攢下的體己,恐怕用不了幾天。陸婉給兩人放了假,先讓他們把家人安頓好,在這期間,便由清水來服侍自己。“清水,我記得你家人還在將軍府?”陸婉問道。清水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是。”“如果你想念他們,也可以和我說,我去找二叔,讓他們也來王府,正好我星羅苑人手緊缺。”清水打了個寒顫,回答道:“奴婢也曾和家人提起過,但他們都說在將軍府待了半輩子了,怕伺候不好夫人。”“既然這樣,那就算了。”陸婉也不勉強。足足過了半日,清水吊起來的心才放下一些,趁著陸婉正在用膳,悄悄跑到了方月茜的院子裏。昨天楚雲城才來過,方月茜臉上的笑容還沒落下,聽說清水求見,便叫她進來了。方月茜溫柔的笑著問道:“是不是星羅苑那位又苛待你了?跟我說,我幫你做主。”清水感激的看了方月茜一眼,說道:“不知是不是奴婢的錯覺,今天夫人問起奴婢的家人了,還說要接到王府,奴婢實在擔驚受怕,所以隻能來麻煩娘娘了。”方月茜挑了挑眉,臉上的驚訝溢於言表,她並不認為陸婉會用這種手段,隻是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日想到。流珠和飛丹這兩個小賤蹄子,本來是自己安插在星羅苑的棋子,卻吃裏扒外倒戈向了陸婉,自己早就想處置他們,隻是後來出了禁足這一檔子事,便擱置下來了。方月茜按捺住心中的興奮,耐心的問:“是她發覺什麼了?”清水搖了搖頭,說道:“今天夫人陪著流珠和飛丹去城外找他們二人的父母了,興許是有感而發,才問了奴婢一句。”方月茜“哦”了一聲,又問道:“那她們的家人現在在哪裏?”清水好不多想,回答道:“聽說暫時是安置在王府裏了,過兩天就在城裏找個房子住下。”“好,我知道了,你家人那邊我會想辦法的,陸婉若是想要憑這個來要挾你,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興許是楚雲城昨天給了方月茜底細,所以方月茜說起這話來,十分有說服力,清水感激的點了點頭,便又回到了星羅苑裏。“過兩天就要搬走了……是不是該給她找點麻煩?”方月茜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招了招手,叫身邊的小丫鬟過來,又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麼。沒過一會兒,沈媛便來到了方月茜的院子裏,見麵就笑著恭維道:“恭喜姐姐了,聽說昨天王爺來了姐姐的院子,看來不出幾日,那陸婉就要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