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墨正在房間裏看書,聽見有人敲門,便開門往外看,看見了陸婉。
“就你一個人來了?九娃子呢。”趙墨往陸婉身後看了看。陸婉笑道:“九王爺還有別的事要做,我閑得無聊,便來看看先生。”趙墨把陸婉迎進房間倒了杯茶,陸婉心中著急,直接開門見山的問:“趙先生,我想問一下,您在那裏待了多長時間了?”趙墨摸了摸下巴:“我也記不大清楚了,總歸不超過兩年。”陸婉點頭:“您平時可有關注過那條官道?”“這你問對人了,除了雲城開的那客棧,沒有比本王更了解那裏的了。”趙墨侃侃而談,“昨兒個,我那幾個小的還說,看見有兩個一前一後的人影跑過去,像是後者追著前者的。”“那可曾知道他們去了什麼方向?”陸婉有些急切的問。趙墨皺眉,伸出手指頭點了點茶杯的水,在桌上畫了幾條枝杈。“我那小弟們都是莊稼漢子,不會輕功,也看不出什麼,不過按照地形分析的話,有三個方向。”趙墨頓了頓,接著說,“那兩人功夫不弱,按照腳程推算,在今晚之前,他們有可能到達這幾個地方。”趙墨說了五個地點,陸婉連忙記下,給趙墨行了一禮:“趙先生真是幫了大忙,不瞞你說,後者是王爺府上的侍衛,那前者是五王爺的探子,從塞北來的,王爺擔心那侍衛被引到塞北,這樣就麻煩了。”“老五?嗬。”趙墨不屑的冷笑:“你快回去和雲城說,不然按照他們的速度,三天後就能抵達塞北。”“多謝趙先生。”陸婉拱了拱手,匆忙坐上馬車回了王府。楚雲城還沒離開,桌上擺著一張地圖,看著楚雲城愁眉不展的樣子,陸婉問:“王爺在發愁什麼?”楚雲城指了指那張潦草的地圖說:“這地圖是十年前畫的,已經十分失真,想要按圖索驥難上加難。”陸婉連忙說:“我剛才去請教了趙先生,他說休一最有可能去的就是這幾個地方。”陸婉在地圖上點了點,又複述了一遍趙墨說過的話。“先生說的,八成就差不多了。”楚雲城點頭,合上地圖,對陸婉說:“事不宜遲,婉婉和本王一起去。”陸婉驚訝的說:“不是有休炎去了嗎,為何王爺還要以身犯險?”楚雲城冷笑:“若是真的跑向塞北,他們抓到休一後肯定會用來威脅本王,還不如本王直接前去,看看他們還能出什麼幺蛾子。”說著,楚雲城快速放出一隻信鴿,叫它去給休炎報信,讓休炎多叫些人,按照趙墨指出的地點分頭行動,三日後不管有沒有找到,直接返回王府。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囊,楚雲城帶著陸婉來到城外的馬棚,把馬車留在馬棚,從裏麵把黑樨牽了出來。“婉婉和本王共乘一騎。”楚雲城對陸婉伸出手,陸婉也知道自己馬術不精,幹脆的伸出手被拉到了前麵。黑樨不愧是楚雲城收藏的良馬中最得意的一匹,兩側的景色都仿佛在快速倒退,走了好遠,陸婉才問:“為何王爺還要帶上我,不怕累贅麼?”楚雲城的聲音被疾風吹的破碎,陸婉仔細聽,也隻能聽出一個“舍不得”來。陸婉臉有點紅,窩在楚雲城懷裏不動了。不知走了多遠,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楚雲城往後一拉韁繩,黑樨嘶鳴一聲,慢慢停下腳步,眼前則是出現了一座寬闊的城門。“這裏就是安城了,我們暫且休息,以黑樨的腳程,這點時間不礙事。”仿佛知道陸婉在想什麼,楚雲城說道。下了馬,楚雲城來到城門,拿出一塊腰牌給守衛看。守衛被打攪了睡眠,本還想發怒,但一看那腰牌,便什麼話也沒說,打開門把楚雲城放了進去。“王爺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了?”陸婉問道,若是被有心人察覺可怎麼得了。楚雲城笑著說:“婉婉當本王是小孩子不成?自然是換了一個身份。”兩人一邊說著,找了個還沒打烊的客棧住下休息了。天還不亮,陸婉便醒了過來,身邊已經沒有楚雲城都身影了,不過黑樨還在後院的馬棚裏待著。過了一會兒,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楚雲城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裏提著兩個熱騰騰的紙包。陸婉打開吃了兩個肉包子,一邊喝茶一邊問:“王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楚雲城搖了搖頭:“不必再走了,休一就在這裏。”楚雲城語氣有幾分讚賞:“休一倒是激靈,看著他追的那人徑直朝塞北跑,便返回不再去追了,倒是被那人追到了這裏。”陸婉心下思索,那黑衣人既跟塞北有關係,又跟楚懷奕有關,仔細想想,就能讓人後背冒出一陣冷汗,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總歸對於楚雲城來說,不會是什麼好事。既然不用擔心趕路,陸婉吃飯也不著急了,一邊繼續慢條斯理的吃包子,一邊問:“王爺怎麼知道休一在安城?”楚雲城道:“還是多虧了你想到去問趙先生,從王城到塞北,最直接的路並不經過安城,本王一開始並沒想到,否則就錯過了。”“趙先生對地形這麼了解啊。”陸婉驚訝的問,她算半個路癡,對這種會記地圖的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楚雲城挑眉:“趙先生從北方到南方,幾年全跑了個遍,可不是都了解。”陸婉洗了洗手上沾的油,問道:“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就等著休一聯絡麼?”“休一被人追的緊,不過我昨晚已經找到他了,這幾天我們就等著甕中捉鱉吧。”楚雲城笑嗬嗬的,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在這段時間裏,楚雲城又從王城暗中調來了不少好手,在安城內外嚴防死守,陸婉有一次瞧見,楚雲城居然還寫的信,把趙有才叫來了,陸婉打了個哆嗦,雖然沒親眼見過趙有才的威力,但從其他人的反應中也可見一斑,不由得對那黑衣人掬一把同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