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皇帝是動了真氣,連皇後勸說都是沒用的,陸婉去過一次芙蕖宮,大門緊鎖著,外麵有兩個士兵把守,陸婉進不去,隻能通過大門給裏麵的芙清說話。

芙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芙清問道:“王嫂,你也是來勸我跟皇兄服軟的嗎?”“按照正常發展,是這樣的。”陸婉說道。裏麵的芙清輕輕的笑了:“那王嫂是不想按照正常發展來咯。”陸婉便盤腿坐下:“是啊,斷三天食水又死不了人,我倒是好奇,若你挺過去了,皇上該怎麼說。”“王嫂當真無情。”芙清半抱怨似的說道。陸婉笑著問:“你現在身體如何,可還頂得住?”“沒事兒,芙蕖宮裏有湖,我去那裏喝水就行,順便把皇兄賞給我的龍魚吃了。”陸婉驚道:“好吃嗎?”“難吃。”芙清補充道:“好多刺,卡嗓子。”陸婉哈哈大笑:“看來你過得不錯,那我就放心了。”“王嫂慢走。”陸婉神色輕鬆,從後宮出來,就看見一臉擔憂的楚雲城。此時已經過了正午時分,還有四個時辰,就滿了三天了。楚雲城皺著眉問:“芙清的情況如何?”“還不錯,有湖喝水,還把皇上賞的龍魚吃了。”楚雲城又是氣又是笑:“那龍魚是皇兄給養了十幾年的,這下恐怕要氣死他了。”陸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既然賞給了芙清,那便由芙清處置了,不管是養著還是烤著吃,那都是芙清的物件了,要是真的性命攸關,別說是皇上賞的龍魚,就算是什麼更珍貴的東西,吃了也就吃了,活著才是最要緊的。”“你倒是想得通透。”楚雲城複雜的看著陸婉。陸婉淡笑:“今晚我留在皇後娘娘宮裏,明兒再回王府。”“巧了,今晚我也要和皇兄徹夜長談。”兩人相視一笑,去皇後宮裏蹭了一頓飯。“這個丫頭,真是倔的要死,跟她皇兄附個軟,又能如何呢。”皇後時不時的歎氣,連飯都沒怎麼吃,楚雲城兩人倒是吃了不少,陸婉放下碗筷,笑著說:“個人都有個人的緣法,芙清既然想舞刀弄槍的,就讓她去試試麼。”“一個女兒家,好好地待著不成,非要去自討苦吃。”皇後並不讚同陸婉的看法,楚雲城便說:“皇嫂,老祖宗們規定男子要去耕種,做工,女子要在家煮飯,操持家務,但總有不愛遵守規矩的,難道不與大部分人相同,就是錯的嗎?老祖宗定的規矩就是真理,就一點也不會出錯嗎?”“規矩就是規矩。”皇後又是歎了一口氣:“本宮不明白你們的想法,但本宮就怕芙清惹惱了她皇兄,到了後來又嫌吃苦受罪的,那多遭罪啊。”楚雲城笑的冷酷:“她選的,就要自己受著,別人幫不了她,若是她將來真的後悔,也是自找的。”“有你這麼當哥哥的?”皇後一豎眉毛,說道:“還有你皇兄,你們倆都不是什麼當哥哥的料子。”陸婉哈哈笑道:“這哥哥好不好,得看芙清怎麼認為了。”兩人在皇後宮裏待了一會兒,便去了宣政殿。皇帝正在批奏折,嘴角帶著笑,看起來心情不錯。陸婉瞧了瞧,倒是有點明白了皇帝的想法。“這是第三天了?”皇帝含笑問道。楚雲城坐下說:“是啊,皇兄你也是夠狠心的。”皇帝哈哈大笑,放下折子說:“一會兒跟朕去瞧瞧她。”約莫到了子時,皇帝叫了皇後,又帶著楚雲城和陸婉,到了芙蕖宮門口。芙清早就聽見外麵的腳步聲了,但卻沒有說話啊,皇帝皺眉,語氣有點擔憂:“莫不是餓暈了?”其餘三人也皺起眉,皇帝連忙叫人開了宮門,大門剛剛打開,就見一道影子從宮裏跑了出來。芙清已經跑到了他們身後,看起來瘦了不少,臉頰都有些憔悴,不過卻神采奕奕,陸婉打量了一下,芙清的輕功竟然比之前精進了不少。“你可想通了?”皇帝玩世不恭的問道。芙清笑的極為囂張:“我想通了,皇兄你想通了沒?”“朕也想通了。”皇帝又是一陣大笑,他滿意的說道:“既然如此,朕就分你五百精兵,從百夫長做起,跟你九哥去邊關鎮守半年,你可願意?”“是!”芙清對皇帝行了個軍禮,下一刻身子便打著晃倒在了地上。皇後見狀,急急忙忙的叫人把芙清扶到屋子裏,又去請了太醫,這才顧著埋怨皇帝。“你看她這樣子,想去就去吧。”皇帝含笑說道,皇後氣的哼了一聲:“要是芙清有個三長兩短的,本宮饒不了你。”皇帝摸了摸鼻子,看著楚雲城說:“要是芙清有個三長兩短的,朕饒不了你。”陸婉在一邊偷笑,楚雲城左右看了看,擰了一把陸婉的腮幫子:“要是芙清有個三長兩短的,本王饒不了你。”看來人類的本質就是複讀機,陸婉打掉楚雲城的手,在心裏說道。兩人第二天回了王府,剛剛進星羅苑,就看見顏兒靠在門框上逗藍羽。陸婉嚇得心驚肉跳的,就怕有什麼不好的教壞了楚雲城,連忙走過去問:“顏兒姐姐在逗鳥兒?”“可不是麼,這家夥笨的要死,小曲兒都唱不好。”顏兒笑著抱怨道。唱不好才好啊,陸婉拍了拍胸脯,心中暗道。顏兒又拿了一枚核桃仁,試圖誘惑藍羽唱小曲兒,藍羽卻嘎嘎叫了兩聲,扇著大翅膀飛走了,看路線是去找白衡清了。“聽說芙清鬧著要去邊關?”顏兒把那核桃仁塞進陸婉嘴裏,陸婉嚼了嚼說道:“可不是麼,在芙蕖宮裏餓了三天三夜,皇上才同意她去的。”聽了這段始末,顏兒眨了眨眼說:“這皇帝,倒是有點意思。”陸婉也讚同的點頭,顏兒轉身進了屋,說道:“我三個小徒弟都要去邊關了,我一個人悶得慌,不嫌棄多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