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時候吃仙丹了。”
洛仙師帶著藥童進來的時候，端木令羽正在把他批閱過的部分公文交給嘉文帝，順便和嘉文帝一同商議一些事情。
嘉文帝醉心求仙問藥已久，一聽到仙丹來了，當下便放下了手裏的公文，轉而來吃仙丹了。
端木令羽也不攔著，隻是淡淡地看著，抬眸毫無顧忌地看向低著頭的洛仙師，嘴角勾起一絲邪佞的笑意。
“皇上慢著點。”嘉文帝身邊的大總管公公談謹一邊幫嘉文帝拍背順氣，一邊給嘉文帝端來一杯水。
嘉文帝吃下藥後重重地鬆了口氣，然後對洛仙師說道：“朕怎麼感覺近幾日送來的仙丹，與從前的不大一樣呢？”
洛仙師處變不驚，言語間依舊不卑不亢：“回皇上的話，這一個階段用一個階段的藥，前段時間皇上用的是脫凡胎的仙丹，為的是褪去皇上身上的凡人煙火氣。近幾日給皇上用的仙丹，是給皇上的羽化丹。皇上不覺得近幾日身子越發輕盈了嗎？”
“這倒是。”嘉文帝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倒是端木令羽，站在一旁聽著洛仙師在那誇誇其談，公然嗤笑出聲，全然不顧還有嘉文帝在場。
端木令羽這一笑，頓時吸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洛仙師的話也戛然而止。
“令羽，你笑什麼？”嘉文帝微微轉過身來看向端木令羽，並不見怒意地問道。
“沒什麼。”端木令羽擺了擺手，在嘉文帝麵前也沒個正形，“隻是覺得洛仙師這些話，聽著委實有趣。”
嘉文帝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端木令羽話裏的嘲諷，跟著輕笑了兩聲，緩聲對端木令羽說道：“你還年輕，這些事情你聽不懂。”
端木令羽目光盯著嘉文帝，嘴角含笑著回答嘉文帝：“是，臣確實不懂……”
嘉文帝沒再和端木令羽糾纏這個話題，隻拍了拍洛仙師的肩膀，然後和洛仙師說起那些端木令羽“聽不懂”的事了。
“大都督別介意，皇上一直都是如此。”談謹不知何時找到了端木令羽的身旁，一臉諂媚地說道。
“一直？”端木令羽挑了挑眉梢，看向這個素來不入他眼的談謹，也不知談謹口中這“一直”指的是什麼。
“是啊。”談謹點點頭，繼續說道，“隻要洛仙師一送來仙丹，不論皇上當時在做什麼，都會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去吃仙丹。”
“多久了？”
“快有一個月了……”
“本都督問的是，洛仙師進宮多久了？”端木令羽突然提聲打斷了談謹的話，目光淡漠中帶著迫人看向正在和嘉文帝說話的洛仙師。
和嘉文帝正在討論仙丹的洛仙師突然一頓，抬頭看向端木令羽，倒還算沉得住氣，回答道：“回大都督的話，已是三月有餘了。”
端木令羽了然地點點頭，出人意料地再沒多話。
嘉文帝看了看洛仙師，又看了看端木令羽，自然察覺兩人之間似有一絲不妥，清咳了兩聲，對洛仙師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朕和大都督還有要事商議。”
“是。”洛仙師微微頷首，行禮再起時抬眸看了一眼端木令羽。
端木令羽自然也察覺到了他這意味頗深的一眼，淡冷地勾了勾唇角，轉頭繼續回到公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