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嘉文末年,皇帝病重,一日之八九於昏睡之中,太子禦監國,大魏翻新,定遙侯護其左右,靜候遠歸大都督。
燭光搖曳,北辰禦手中拿著剛剛到手的密信,臉色凝重,沉吟半晌後,抬頭看向滿書房的心腹,道:“大都督三日後歸來。”
眾人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到北辰禦接著說道:“明日起,帝京城門處加上守衛,嚴禁審查來往行人。”
“太子殿下是要……阻攔大都督回京?”納蘭初歇皺眉問道。
此刻攔下端木令羽未免太心急了些,把端木令羽從大秦召回來是嘉文帝的旨意,若是眼下北辰禦下令阻攔端木令羽回京,難免會有人覺得北辰禦在陽奉陰違,甚至懷疑北辰禦暗中操控天子。
所以納蘭初歇此刻並不讚同北辰禦明令阻攔端木令羽回京。
而北辰禦作為嘉文帝一手培養出來的太子,怎麼可能想不透其中關節。
隻見他薄唇微勾:“本宮怎麼會阻攔大都督回京呢?父皇病重,本宮加強守衛是為了防止秦國人趁虛而入。”
他早已不是那個被端木令羽幾個計謀耍得團團轉的北辰禦了,經曆過國事突然加身的重擔,他心中城府更深了一步。
納蘭初歇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頷首應但:“是。”
納蘭巍也察覺了納蘭初歇的疑惑,緩步走上前至北辰禦身旁:“既然如此,三日後大都督歸來,可是先進宮麵見皇上?”
納蘭巍渾濁的眼睛中透著對北辰禦的提點。
北辰禦頓時了然,微笑著繼續說道:“這是自然。父皇急召大都督回京,自然是先進宮麵聖才是。”
“殿下明見。”納蘭巍微微頷首,又退了回去。
作為被嘉文帝看中的太子少師,納蘭巍又足夠的能力審時度勢。和謝清臣不同,納蘭巍的提醒總是點到為止又恰到好處,將臣子之道走得近乎刻板。而身為帝王,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臣子。
司徒今猶從始至終都是沉默地看著所有人,就像一個遺世獨立的人,與他們格格不入。要不是有北辰禦這層關係,他也早就被人擠出這間書房了。
直到眾人陸續離開了北辰禦才察覺司徒今猶異常的沉靜:“怎麼了?”
司徒今猶微微頷首垂眸,心中想著懶定遙侯生前的叮囑,沉默不語。
北辰禦挑了挑眉梢,隨即朗笑著拍了拍司徒今猶的肩膀:“放心,本宮忘了誰都忘不了你,方才沒有給你安排事情,不過是因為本宮還有旁的事要你親自去做。這件事,本宮除了你,誰都不信。”
司徒今猶微斂眸光,靜待北辰禦吩咐。
“如今你身為京衛指揮使,有權把控整個宮闈,本宮要你牢牢守住父皇的勤政殿,萬萬不得讓端木令羽的耳目混入殿中。”
司徒今猶聞言愣了一愣,緩緩抬頭看向北辰禦,疑惑且無畏地問道:“太子殿下為何要守住勤政殿?”
司徒今猶沒有多問,就是這一句,就讓北辰禦微微變了臉。
北辰禦沉默地凝視著司徒今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點點的僵硬,司徒今猶甚至能夠感受到北辰禦身上的沉怒,但是他依舊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