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燁薄唇抿了抿,三千墨發隨風揚起,衣衫翩然。目光觸及莫親王時隻是淡淡一掃,而當看見那碧藍色的身影,如玉般的麵色時。君燁心中一痛,處變不驚的眉宇之間蹙起隱痛。他想走下去,抱住她。然後對她說,凝兒,你受苦了!凝兒,本王來晚了。
而那冷漠的表情,硬生生的將他所有的話都截在喉間。他不怪她,一切都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果,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又能怪誰?十五年前他便知道曦兒的個性,而她跟她如出一轍。不,本來就是一個人。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忘記那段記憶!
“宣旨吧!”
淡漠的口氣,卻注了多少無奈。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慕容氏慕容芷凝接旨!”
高呼中,槍被放在地上,數千人黑壓壓的跪了一地。從君燁踏入別院門前之後,便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音。恍然一陣西風吹入都能聽到聲響。
不該跪的都跪了,而該跪的幾乎都沒有跪下。以慕容芷凝為首的,風輕塵,瀟緣等等皆是站著。在陽光下甚是矚目!當然,夜赫逸繼續裝死。重病之人自然是躺在那裏沒有跪下。也沒人去管那個已經快“死”去的人。
“慕容小姐,皇上有旨。請……”
聞言細語的相勸,在言語間還不忘看了眼君燁。恭敬中攜恐懼之色就怕君燁一個不高興拿他開刀。
“南帝不公,錯殺好人!本姑娘堅決不跪無道昏君。”
是什麼讓她這般絕傲,是什麼讓她這般狂妄。當然她慕容芷凝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她知道的是,人人都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不知為何她那小女子的膝蓋此刻也落不下去。
君燁沉默良久,唇角劃過一抹似有若無的無奈。蹙眉間眸低劃過一抹寵溺,“安公公似乎忘記了,皇上可是金口玉言,說了慕容小姐今日免跪!”
宣旨的安公公頓時臉色一變,皇上說過嗎?沒有吧!可是,這種口氣似乎是在替南帝抉擇。禦書房的事曆曆在目,這個淩卿王他自然得罪不起。
“是,皇上說了。慕容小姐免跪!”
安公公身上冷汗倒流,半響才扯出一絲笑意。笑得無比尷尬。敢罵南帝昏君,若是別人死好幾百次都足夠了。而淩卿王半句話也沒說,好像從未聽到似得。可見,君燁對這女子的寵愛是個什麼級別。
言出,眾人死靜。對今日的各種打擊實在有些難以接受,啞然沉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莫親王稟報之事,朕已仔細查明。慕容氏慕容芷凝所救之人實乃難民,並非反賊。重傷莫親王一事,其責在於本人。慕容小姐雖有過錯,但念起拯救難民有功。其心天地可鑒,故特赦其死罪。禦賜白玉梅瓶一個,錦帛白匹以示慰問!”
一道聖旨念完之後,安公公狠狠得擦了擦自己身上的冷汗。下跪之人滿場震驚,莫親王頓時抬頭,“怎麼可能?”
“哎喲,莫親王。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安公公調侃道,“皇上說,你這麼汙蔑慕容小姐。沒治你罪已經算好的了。”
莫親王頓時喉間一腥,一股暖流噴出,“這,燁兒!怎麼回事?”
君燁眨了眨眼,氣定神閑的回答,“就這麼回事!舅舅年過半百,還跟一個小輩計較。是不是太有失體統了?”
“你……”莫親王顯然不知,這個一直尊他為唯一長輩的孩子此刻竟然會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
“把莫親王扶下去好好養傷!”
君燁看都未看一眼,便淡淡的命令。一直以來,若非這個舅舅挑事。凝兒怎會三番四次的被欺負,甚至還差點被南帝給殺。
“君燁,你黑白不分。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被拉下去時,莫親王的煞紅的眼神仍舊各種怨恨。今日所有的一切人對他不利他都可以接受,卻接受不了這個自己一直視他為唯一親人的燁兒對她不利。
“拉下去!”
他不耐煩的命令。對於這種整日隻知道數落別人過錯,從不知曉自己錯在哪裏的人。他懶得解釋,也懶得去聽!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聽。
當然,這人若非是他舅舅。他君燁絕不會如此輕易便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