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內的氣氛有些凝重，蘇橙麵對著何警官揣揣不安，何警官審問犯人有一個特點，他不會像其他警察那樣上來就對犯人進行審問，他什麼話也不說，和上次一樣，一直盯著蘇橙看，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女警察正欲開口，被何警官攔住蘇橙終於按耐不住，她鼓起勇氣，“您想問我什麼？”讓蘇橙先開口，仿佛就是何警官的意思，何警官摘下帽子放到桌旁，“蘇小姐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有。”正在做筆錄的女警察聽到蘇橙這樣說，抬起頭，等待她的下文。“前兩天我整理書桌，在邱立德的辦公桌上發現一份財務報表，裏麵數字出入很大，應該和你們說的洗黑錢有關。”“僅僅是一份財務報表，這就是你提供給警方的的信息？”女警察不屑的問。蘇橙沒有理會女警察的質問，轉頭對何警官說：“警察先生，這位小姐對我有濃厚的個人情感，很難保證審訊的客觀公正性，我要求換人。”女警察一聽急了眼，“何警，蘇橙嫌疑很重，女人更懂女人，讓我留下來。”蘇橙仿佛是下定決心要趕走她，“這位警察咄咄逼人，我心態不好，被她這麼強勢的逼問，我很難保證可以想起什麼有用的信息。”“何警，”女警官話未說完便被何警官打斷，“夠了，小艾你先出去。”這個叫小艾的女警官聽到上司這樣說，著急起來，放下筆立刻站起來，“何警，上次的涉毒案和這次的案件與這個人都脫不了幹係，我要求拘留她，方便我們日後開展工作。”聽到要拘留自己，蘇橙為自己辯駁起來，“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別忘了上次案件我也是受害者，小艾姑娘這樣說怕是有點斷章取義了吧。”三個女人一台戲，眼前隻是兩個女人就讓何警官頭痛不已，兩人還在爭吵，何警官使勁拍了一下桌子，“都給我安靜，你們把這裏當什麼地方，菜市場嗎？小艾出去，”何警官指了指門口，小艾跟何警官這麼久，她看出此刻何警官是真的生氣了，隻能憤憤出去，關門時把門摔得乒乓作響。小艾走後，審訊室就剩下何警官和蘇橙兩個人，何警官正了正衣襟，“蘇小姐現在可以說了嗎？”蘇橙組織了下語言，“那份財務報表看起來沒什麼，但要結合N大去年的實際支出與收入，有將近一大半的錢流了出去，我不知道這筆錢的流向在哪裏，但邱立德有一個習慣，他把文件分的很細，其中櫃子下有兩個抽屜是上了鎖的，第二個抽屜是放學校的重要文件，第一個我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上個秘書交接工作的時候沒有告訴我，隻是讓我不要多問，我就知道這些了。”“謝謝蘇小姐配合我們工作，”何警官合上筆記本。蘇橙放軟態度，聲音糯糯的問：“警察先生，你們真的要拘留我嗎？”被蘇橙這麼問，何警官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擊了一下，他一下紅了眼眶。蘇橙見他反應不對，探著脖子小心翼翼問：“您怎麼了？”意識到自己失態，何警官用大掌抹了一下臉，重新帶好帽子，“蘇小姐做了讓我們拘留你的事嗎？”蘇橙頭搖的像撥浪鼓。“既然沒有，就請蘇小姐放心，我們從不會遠望任何一個好人。”“那我可以走了嗎？”何警官點頭，蘇橙拉開門，感覺身後毫無動靜，轉身看到何警官還坐在那裏，仿佛有心事，她又折回去坐下，“您有心事？”何警官也不瞞她，“我有個女兒，如果她還在話，和你差不多大了。”蘇橙不會安慰人，所以別人的傷心事她從不過問，何警官繼續說道：“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爸，你不能回來陪我了嗎？’那天雨很大，正好是她的生日，我們繳獲了一個販毒窩點，上頭派我帶領一隊人將他們一網打盡。我們成功了，隻是，，，，，，隻是我再回來的時候，”何警官嘴唇發抖，眼淚通過兩道較深的法令紋流到臉頰兩旁，他收斂一下情緒，“我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她赤裸裸的屍體，”蘇橙驚訝的抬起頭，“是仇家？”何警官點頭，“先奸後殺，然後往她身體裏注射了大量毒品，我從警這麼多年，見過各種恐怖的死法，卻沒想到最慘的竟然是我的女兒，我回去她整個身體冰冷鐵青，沙發亂七八糟，嘴角和眼角都滲出血，身體地下一片猩紅，茶幾上的蛋糕被打翻，手裏還死死捏著蠟燭。她說她等我回來陪她過生日。那以後，我沒日沒夜的工作，我對毒販子恨之入骨，販毒之人與我不共戴天。”蘇橙胃裏一陣翻滾，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在何警官說完後她插畫，“謝謝您願意將您的心事分享給我聽，每個女孩都是上天派遣到人間的天使，您的女兒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守護您。”警察就是警察，何警官剛剛還是一個因失去女兒而痛苦不堪的父親，此刻卻已經收好情緒，起身替蘇橙拉開門，“應該是我謝謝蘇小姐，天不早了，蘇小姐早點回去吧。”蘇橙剛出門，又被叫住，“蘇小姐。”蘇橙轉身看著何警官，“嗯？”“你說的沒錯，每個女孩都是上天派遣到人間的天使，所以你也是，一個女孩子在最好的狀態，應該是找個愛自己的男孩，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平平淡淡生活。該遠離的人，蘇小姐最好離遠一點，不然遲早會惹禍上身。”蘇橙笑，“謝謝您的提醒，不過我功利心太強，可能在我認清自己的那一刻，我離平淡就越來愈遠了，還有，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叫我阿橙。”蘇橙走後，何警官回到辦公室，小艾看到他立馬站起來，“何警，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放走蘇橙，先不說別的，之前她替邱立德說話，就有包庇嫌疑，您怎麼能放她走呢？”何警官給自己沏了杯茶，坐在那裏慢慢品起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能看出來的東西我能不知道，拘留蘇橙，還怎麼引蛇出洞，我總覺得她是我們辦案的突破口，派兩個人盯緊她，一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彙報，切記不要擅自行動。”小艾恍然大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