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鳳珞棲卻並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放過鳳以安的,隻見她瞥了在場的人一眼,嘲笑地擰了擰鳳以安的胳膊,道:“喲,這就是你說的人多?看來你在他們心中,也不過是一條狗嘛。”
鳳以安怒從心頭起,憤恨地抬頭看著幾人,但畢竟理智還在,並不敢說話,隻對著鳳珞棲放狠話道:“你小子有種就放開爺爺,報上名來,我不將你打得滿地找牙,我便不姓鳳!”
“嗬,一隻狗而已,也敢在小爺麵前狂吠,你問過你家主子嗎?”鳳珞棲惡劣地一笑,將鳳以安又往地麵上摁了一把,硬生生將鳳以安的頭磕在地上動也不動。
鳳以安漲得滿臉成了豬肝色,想到還是在這幾個人眼前受此大辱,簡直一時心頭大恨。
“便是湘繡樓,也講個先來後到,便是到了京兆尹處,恐怕公子就算有再大的來頭,也沒有道理可講,這位公子,你還是放手吧。”
三人中為首的丞相公子宮朗一開口,便是綿裏藏針的以勢壓人,但這說話可比鳳以安的直白威脅要委婉有力得多。
這位丞相公子果然不簡單。
鳳珞棲眯了眯眼睛,腦袋裏飛速轉動,手下卻絲毫沒有鬆勁,已然將鳳以安控製在手裏。
紈絝公子不好演啊,宮朗這幾句連消帶打,鳳珞棲變成了理虧那一方,要是繼續對他們找麻煩,可就真的麻煩了。
不過,這些人果然對鳳以安不甚在意,鳳以安都被自己按在地上了,他們首先考慮的竟然不是是否放開鳳以安的問題,而是將占座的大義握在手裏。
讀書人到底就是讀書人,殺人不見血啊。
鳳珞棲想到這裏,輕咳一聲,在後頭看熱鬧的穆夏聞弦音而知雅意,麵上裝出一副急急忙忙剛剛跑來的模樣,向四周被打擾到了的食客們拱拱手,便帶著穆小七跑上前來。
剛一跑到,穆夏哎呦一聲道:“小公子,你怎麼到這地方亂玩,可別闖禍了,你忘了你之前在北疆打死了人才被穆大俠送過來,要是再出事,你可就得被廢武功了送回山裏去了!”
聽見穆夏這一番唱念做打,鳳珞棲差點笑出聲來,但麵上仍然板起臉不耐煩道:“你是我爹的狗嗎?啊?我爹說什麼就是什麼?小爺想坐這個位置不行嗎!”
她一邊假裝發脾氣,一邊看周圍人的臉色,果然不止鳳以安一臉土色,就連宮朗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在這個時代,江湖和朝堂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係,朝堂中人哪怕位高權重,也不一定願意得罪江湖人,畢竟俠以武亂禁,誰願意一天到晚提防滿腦子都是有仇報仇又有武功在身的江湖人?
穆夏這一給鳳珞棲做身份,便無疑告訴其他人,鳳珞棲是北疆來的江湖豪客之子,之前打死過人,手下沒點數,和他說什麼朝廷製度,來明麵上那一套都是瞎扯淡。
這是哪怕是能說會道的宮朗,也語塞得說不出話來,倒是旁邊的崔曜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鳳珞棲,轉頭低聲對宮、謝二人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