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胡人外藩,也不看看場合,就在這裏胡言亂語!
鳳珞棲不斷腹誹,即便是單掌櫃矛頭直指自己,雖然她眼皮也沒抬一下,可在心裏暗暗叫苦,異類就是異類,不講一點兒禮節。
她絲毫不用懷疑,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昨天的事情就會露餡,墨尹炎很可能會將自己禁足。
身邊突然間的靜默,引來墨尹炎側目,見她秀眉微皺,唇角,莫名其妙地扯了一下。
“太後,昨天,將小民頭發削下來的人,和這位王妃非常相像。”
單掌櫃咬牙切齒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傳來敦親王的嗬斥聲:“單掌櫃,你還好意思說,一個堂堂大掌櫃的,被人輕易剃了頭發,不怕給太後丟人嗎?”
被敦親王這麼一訓斥,單掌櫃立馬閉上了嘴巴,可那狐疑的目光,還是一直停在鳳洛棲的臉上。
鳳洛棲與墨尹炎的目光相對,她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隻一眼就將目光移開了。
反正他隻是猜疑,也沒有什麼證據,她絕對不會承認的。
敦親王訓斥了單掌櫃,接著對著墨尹炎拱了拱手,“攝政王,單掌櫃無禮,請您多擔待。”
“無妨。”
墨尹炎淡淡地出聲,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流露,讓人讀不懂她的心思。
現場的氣氛陷入尷尬,太後也是一言不發,仿佛在等著什麼。
“太後,攝政王和王妃請安禮成,就不多在這裏叨擾,請辭回府了。”墨尹炎臉上一片寒霜,看似禮貌客套的話裏隱藏著無限的疏離。
“王爺不著急離開,在這裏說說話。”天後開口,聲音還是那麼溫和好聽。
隻是,停在鳳洛棲的耳朵裏,有著說不出來的虛假。
她下意識地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太後臉上稍縱即逝的狡黠。
“攝政王不輕易前來後宮,哀家也很想跟這位王妃敘敘話。”這一句話,和氣中透出了幾分威嚴。
“咱們又不熟,好像沒有什麼家常要聊的,好不好?”鳳洛棲垂著眸子,輕笑著嘀咕道。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可這個時候的長壽宮大殿異常安靜,自然而然,她的話盡數落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嗬嗬,攝政王妃果然與眾不同!”
低低的嗤笑聲緊跟著響起。
鳳洛棲抬頭,看到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像自己才是那個眾人眼中的異類。
而不遠處,正有兩道吃人的目光,箭一樣的射過來,恨不能將她戳個千瘡百孔。
不用想,鳳洛棲也知道那人是誰,剛才發出的聲音也正是他——敦親王。
“聽說攝政王妃家中還有兄弟,昨天是不是到過懷樂坊?”敦親王做作地輕咳一聲,之前的一句嗤笑,好像是為現在的興師問罪做鋪墊。
“太後,單於為的境況您也看到了,他來自咱們大寧國的友好鄰邦,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咱們的地盤上受委屈,被侮辱。”
敦親王雖說是在跟太後說話,可是,陰狠的目光,卻淩厲地投向鳳洛棲,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