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盛世太平死水一潭得太久了,這些老古董聽了辛鸞的話,隻覺不可思議,許多還想為自家孩子謀個清閑肥差的,自此打消了念頭。
唯獨一些是真看不明白局勢的,譬如辛鸞他二舅母,席後還相見恨晚地跟辛鸞套近乎,說自家侄子有心效力,但是身體孱弱,恐擔負不起太重的負擔,能不能讓辛鸞想辦法安排個“合適”差事。
辛鸞聞言一笑,溫和有禮地回:“那還效力幹什麼?看熱鬧啊?”
二舅母神色一僵,看神色這次應該是聽出好賴話了。
辛鸞如釋重負,點點頭,禮貌地退席。
世上最難過的便是親戚這一關,辛鸞這一招嚇退了無數跟他帶血親的紈絝子弟,那夜之後,再登門的便是許多聞風而來的精明強幹之人,整個戰亂期間,糧運貪腐之事少之又少,偶一有那膽大包天的譬如他二舅母家的弟弟涉案,辛鸞知道後命親信上門,一杯毒酒,一條白綾,逼他自殺。
“咱們這群人裏沒有一個是種地的,吃的、用的、調的卻比誰都多。”辛鸞經常這樣說,“多少籌糧的名目一道道下放,征也好,買也好,那些都是誰擔著?民生何艱?”後來昭帝一朝,官員從上至下風氣都很正,官員形成共識,一應涉及軍需民用等物,便是平日再不拘小節,在任也要注重操守,不然上麵時不時抽查一下,誰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夕陽向晚,一整天的熱汗舒緩散去,辛鸞揉了揉眼睛,從大貓旁邊起來,活動了肩胛腰肢,發現鄒吾居然還在睡。
“誒!”辛鸞推了他一把,“醒醒,晚上還睡不了?”
鄒吾不滿地哼了兩聲,抬起爪子就把他整個人摟到身下,似乎在醒盹兒,想讓他消停會兒,辛鸞蹬了他兩下,從這密不透風的擁抱裏退出來,繞著他玩味兒地走了兩圈,擼了兩把他的尾巴。
“我覺得我能打過你了。”
鄒吾還是有些困,翻了身,把人撲倒:“打過我幹嘛?”
人形的鄒吾壓著辛鸞就沒那麼吃力了,辛鸞挑眉,膽大包天地拍了拍老虎屁股,吐出兩個字:“上你。”
鄒吾先是一愣,瞠圓了眼睛,緊接著笑了一聲,短促地擒住他的手,推到頭頂,回他四個字:“反了你了。”
辛鸞咯咯咯地又笑起來,“怎麼?不許啊?”說著兩腿夾住他的腰,猛一發力就想把人擰下去。
鄒吾腰上的肌肉驟然繃緊,跨在他的身上,紋絲不動,右手一抬,反而把辛鸞纏在腰上的腿又抬高了些,然後看定他,逼近他,用濕膩的吻,覆蓋他:“好啊……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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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吾的臉上落下汗來,一時間全身的血液似乎全都衝上了頭頂,他拖拽著辛鸞的腰,卻聽殿外一聲響亮的通報:“殿下!西君與陶朱公拜訪。”
兩個人同時僵住了,仿佛當頭一潑冷水,頓時間將那點感覺澆得是幹幹淨淨,辛鸞手忙腳亂地撐起身子,也不知道身上是什麼滋味兒了,隻知道推鄒吾一把,急道:“快快快,穿衣服!”說著退開身開始在水池邊撿衣裳,風一樣丟給鄒吾一堆,急急忙忙地就往內殿跑。
那天可真是夠狼狽的,辛鸞鄒吾兩個人亂七八糟地穿衣服,梳頭發,還好侍衛都是自己人,知道殿內是怎麼個非禮勿視的光景打死不會輕易放人,不然主君真是丟臉丟到外祖家。半盞茶後,夜色已然深沉,辛鸞終於拾掇好自己,姿態閑雅地親自去請自家外祖舅舅入殿,鄒吾沉定著眉眼煮水烹茶,身後點火櫻桃照他一身白衣似雪,兩人人模人樣,又是一條好漢。
陶朱公率先說話,三紙無驢地扯了些登基大典的布置,從卜天問卦、良辰吉時一直說到官員配置和延請賓客,也不知辛鸞是心虛還是怎地,居然聽得極是認真捧場,三五句就要附和一下,笑容乖巧又誠懇。
終於陶朱公鋪墊完畢,西君話入正港:“登基之後,臣等就該稱殿下為陛下了,有些事情,我們這些長輩不說,也無人敢與王上提。”
輕倏地,鄒吾抬了下眼睫。
西君看定辛鸞,緩緩道:“冊立王後,確立子嗣,國君理應區處家事為臣民表率,不知殿下有無中意之女兒,堪當為國母?”
小壺水沸,忽地傳來尖銳的嘶鳴。
辛鸞瞳孔輕縮,笑意就凝固在嘴角,西君半闔著眼不緊不慢地抬起頭,看罷自家外孫又看鄒吾,鄒吾倒無異狀,抬手將水壺提開,眉目不驚地起身:“看來西君是要殿下談家事,那臣先回……”
“回什麼?”
“啪”地一聲,辛鸞抓住他的手腕,微笑又強硬著把人拽回坐席:“外祖父談的和你無關嚒?好好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