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看都不帶看她一眼的，從展台中又把真品爵杯拿到手裏，而後下了舞台。
馮都未和寧玨一左一右攙扶著白發老爺子，緩步向前，所過之處人人避讓，直至銅像正前方二十米位置，幾人和周誠相遇。
人情世故能玩兒出花來的石怡婷讓人搬出了珍藏在頂層的黃花梨木圈椅，而後親自抬著放到白發老人身後。
“老爺子請坐。”
老人緩緩點頭，稀疏的眉頭稍稍抬了抬。
站在一旁的馮都未哼了一聲，石怡婷又立即讓人搬出已經能上展台的酸枝棗木鼓凳，兩張凳子配上一張太師椅，硬是在人群中開出一塊十米見方的空地。
那些豪商富胄們在紛紛讓座，無一人有異議，那些所謂的鑒賞專家鑒賞大師們更是守在一旁，跟個孫子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等到馮都未坐定，周誠這才上前：“老師。”
話畢，周誠抬手露出兩隻玉杯。
馮都未接過一隻，剩下一隻示意周誠遞給寧玨。
一邊把玩玉杯，馮都未一邊板著臉道：“小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周誠少有的尷尬一笑。
見狀，馮都未直接給了周誠一個白眼：“咋的，剛才恁牛氣，現在萎了？”
“在老師麵前，不敢牛氣。”
周誠身子微弓，鼻頭隱隱有些發酸。
幾十年來，馮都未從未參加過任何集會，整天隻守著未道閣那一畝三分地，可今天，他不僅到了場，甚至還拉來了寧玨，還有這位暫不知姓名的老爺子以及蘇承祥蘇先生。
還有……
看著站在蘇承祥身側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周誠認識，姓孫名彬，而女生周誠雖然不清楚，但看站位，應該和蘇承祥有些關係。
馮都未用空著的那隻手拍了拍周誠肩膀，直接放聲喊道：“我徒弟說是真的，就是真的，諸位有異議嗎？”
馮都未之名，古玩圈子誰不知道？此時麵對馮都未帶著怒氣的質問，誰又敢應聲？
小心翼翼將玉杯遞給太師椅上的老爺子，馮都未再度開口：“我說這杯子是假的，你們有異議嗎？”
仍是無人應聲。
旁邊寧玨老頭擰了擰腚，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我未來的徒弟說這兩隻杯子一真一假，你們有什麼想說的？”
好好的氛圍，硬是被寧玨一句話攪和的變了味兒。
馮都未眉頭一跳，罵了一句：“你滾蛋。”
“哎，馮老狗，你讓我跟你一起請陸老爺子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啊？”
寧玨指了指周誠，很是得意道：“你可是答應了的，讓周小子跟我一段時間的。”
“閉嘴。”
馮都未一句話懟了回去，氣得寧玨好一陣吹胡子瞪眼。
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的蘇承祥和石怡婷對視了一眼，皆是滿臉無奈，這兩位鬧騰起來，還真沒誰能壓得住。
而孫彬的注意力則在身後不遠處的周瑞和孫文倩身上放著，盯著兩人看了沒多久，孫文倩就一路小跑來到孫彬身邊。
周瑞靠著椅子，臉上笑容有些僵硬，當著孫彬的麵，他還沒膽量讓保鏢攔人。
馮都未坐在鼓凳上，卻仿佛淩駕於蒼穹頂端，目光掃視全場，好半晌後，才冷哼了一聲：“就算是假的，也不是你們這群廢物能碰的了的。”
被訓斥的那些鑒賞專家有幾個明顯有些不服氣，剛想開口，太師椅上的老爺子囁嚅開口，牙齒掉的精光的口中傳出一句話。
“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