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天,哈口氣都帶著白霧.
午夜光景,正是一天裏最冷的時候。
可就是在這個點兒,未道閣門口卻熙熙往往堵了一大群人,大眼一掃,約莫得有二十來號,每個人手裏都拎著鴿子蛋粗細的鋼管,滿臉凶惡。
而未道閣這邊,除了身高兩米左右的二胖還算有點威懾力外,剩下的錢老六陳三狗等人,矮的矮瘦的瘦,跟幾個三級殘廢沒什麼區別。
“要嘛給人,要嘛給錢,你們自己選。”
人群打頭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臉上帶疤,手裏還捏著一把蝴蝶刀。
“別說老子不講道理,這女的,可是她爹親自畫押,承認賣給我們賺錢的,咋的,以為把人搶走,就萬事無憂了?”
“今天就跟你們挑白了說,兩條道給你們劃在這兒,給你們半個小時時間,過了這個點兒,別怪老子不客氣!”
說完這話,打頭的那人手中蝴蝶刀刷刷挽出幾個刀花,“啪”的紮到未道閣的門框上。
“門框是晚清時候留下來的,這一刀,三千塊。”
周誠還沒到跟前,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聽到周誠這話,站在門裏的錢老六陳三狗幾人頓時麵露笑容,領頭的中年人嘖了一聲,轉過頭來。
“早就聽說鸞鳳街上有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商人,看來你就是其中一個咯?”
那中年人長了一雙斜掉眼,配上尖下巴和高顴骨一看就不是什麼長活的命,再配上黃牙兩縷黑細胡,妥妥的一副市井無賴模樣。
這種人通常是最難對付的一種,下三濫的手段層出不窮。
而且對方還是鸞鳳街上的老油條,不買不賣,仗著一副黑心不要臉的手段坑別人錢,像餘正德那樣的,給人下套多少還知道準備一兩個高仿物件。
眼前這人,連東西都懶得準備,專找那種財大氣粗一看就是有錢人的主碰瓷,而且一碰一個準。
給了錢還好說,不給錢,連著鸞鳳街都難出的去。
周誠之前聽說過他的名字,也見過他坑人,但被他上門找茬,還真是第一次。
“再黑心,也比不上你耗子哥不是?”
周誠大步上前,跟著耗子哥一起來鬧兒的人紛紛讓到一旁,給開出一條道。
耗子哥翻手將蝴蝶刀從門框裏拔出來,順帶著還在門框上別了一下,一塊約有拇指肚大小的木塊當即掉落。
原本光滑無比,模樣周正的晚清門框,瞬間變有了傷。
做完這動作,鸞鳳街上人稱耗子哥的中年人故作驚歎道:“哎呀!我這手一抖,不小心剜下來一塊兒,周老板,你說這可怎麼是好啊?要不然,我陪你點錢?”
“你耗子哥的錢,我拿著燙手。”
周誠轉身,背後站著錢老六陳三狗:“說說吧,這次來我未道閣,是打算幹什麼來了?”
“周老板果然是個識趣兒的人,那就好辦了。”
耗子哥隨手耍著蝴蝶刀,嘴上那兩座老鼠須似的胡子一抖一抖:“人周少已經跟我說了,你從純情會所帶走了一個人,而且還打傷了幾十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