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除夕，一年尾聲，在新年鍾聲敲起的幾個小時前，未道閣迎來了今年最後一波客人。
或許，也可以稱之為敵人。
注意到周誠這邊的情況，正在看聯歡晚會的錢老六領著二胖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也是一連忙了許久，今天晚上的錢老六興致頗高，還特地喝了點兒小酒，說話呼吸間，夾雜著濃濃的酒味兒。
“老板，咋的了？”
問話的同時，錢老六耷拉著眼皮子瞥了周瑞一眼：“喲嗬，這不是周家大少爺嗎？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們這兒來？”
一兩句話的功夫，錢老六已經看到了周瑞手上的木盒，樂嗬嗬一笑後，這才扭頭看向旁邊的周誠：“老板，人家這是出貨來了啊？卡著大年三十的尾巴點兒上，好兆頭嘛。”
錢老六的語氣吊兒郎當的，還透著幾分肆意的玩味，聽到這話的周誠先是愣了不到半秒，隨後臉上的冷酷表情瞬間緩緩淡化。
“是挺好。”
被錢老六這麼一打岔，兩人之間的硝煙味散去，周誠咧了咧嘴，神色柔和些許：“周大少親自上門送東西，是打算以多少錢出？”
周瑞眼神玩味的瞥了錢老六一眼：“那就要看你出多少錢了，畢竟這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個廢品，沒有半點意義，不過對你來說，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六叔’留下來的嘛，丟到垃圾堆燒了，挺可惜的。”
頓了頓，周瑞將東西遞給身後的跟班：“我可是客人，你不打算請客人進去坐坐？”
“不好意思，你不算。”
雖然暫時不清楚周瑞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周誠明白，對方肯定沒安好心，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拿著父親的遺物上門，能是好事？
麵對周誠的不近人情，周瑞樂嗬嗬一笑，然後豎起一根手指：“這個數，不多吧。”
“一百萬？”
看到周瑞的手勢，錢老六立即怪叫起來：“周大少已經窮到這種程度了嘛？為了一百萬的小東西，居然親自送貨上門？”
聽著錢老六的刻意嬉笑，周瑞絲毫不為所動，臉上仍自掛著淡淡的笑容。
這段時間來，周成陵沒少給他灌輸為人處世方麵的事情，已經長大後的周瑞，又再一次遇到了成長的飛速發展期。
“當然不是，這可是六叔的東西，一百萬那能夠？”
目光轉到周誠身上，周瑞淡笑著補上一句：“所以，我的意思是一千萬，一千萬打底，價高者得。”
說到這裏的時候，周瑞還刻意看了眼身後跟著的幾個人，隨著這句話，這幾個人的作用也就暴露了出來。
“現在開始競拍，一千萬底價，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百萬。”
淩冽寒風中，周瑞神色自得的看著周誠，而在他的話出口後，身後立即有人開了腔。
“一千兩百萬。”
“一千五百萬。”
“一千九百萬。”
“……”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輪番開價，像是在做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遊戲似的，錢老六愣了一下，麵色變得有些古怪。
見過臉皮厚的，但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的，還真是第一次見，這位周家大少為了對付自家老板，已經不惜這般自落身價了嗎？
父親的遺物被當著麵拍賣，而且還是這般絲毫不講道理的胡鬧般的拍賣，別說周誠，隨便換個人來都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