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眼了。”
四個字,字字如針直入何求肝膽。
看著想要離開的周誠,何求當即寒聲道:“站住,你憑什麼說我打眼了?這東西我前後看了不下數次,昨天晚上,更是通宵搜集了相關資料,最後才斷定,確是贗品無疑。”
“而你,隻是往這兒一站,睜眼一掃,還不曾上手打量,就說他是真品?”
隨著何求的話,周誠這才注意到,本子上用紅筆寫就的字跡,正是他的名字。
“走吧,去看看下一件。”
周誠徑直轉身,徐雪嬌拋出關於母親的線索,很大程度上就是想要讓他在鑒賞大會上把徐家的物件全都鑒定一遍。
而寧玨老頭那邊還滿門心思的想要讓他早點離開京城,趁著電話還沒來,盡快把事情解決了,免得到時候又被他念叨。
帶著這樣的心思,周誠的轉身顯得更加不留情麵。
這樣的舉動落在何求眼中,卻和羞辱無疑,不等周誠走出兩步,他便直接橫在身前:“我現在命令你,對這件大盤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保證讓你今天吃不了兜著走。”
“不怕告訴你,這次鑒賞大會的主要負責人,是我的小師弟。”
何求眯眼打量周誠,咬牙切齒,話裏仿佛夾雜著冰塊一般:“這裏可不是鄯西,不照我說的做,我保證讓你在京城這塊地界混不下去!”
旁邊徐雪嬌上前一步,清聲道:“何大師,周誠是我們徐家的客人,希望你能注意一下措辭。”
換作旁人敢這麼說話,何求早就懟回去了,可麵對徐雪嬌,他還真沒那麼大的膽子。
臉色接連變了幾變,何求好不容易才擠出半分笑容:“徐家姑娘,我隻是為了讓你不受外人的誤導,這東西我已經跟幾個師兄商議過,最後給出的一致評價是,這東西,的確是贗品。”
說到這裏,何求抬手一指周誠,語氣生硬:“可這小子,紅口白牙就說這東西是真的,把我置於何地?把我幾個師兄置於何地?”
幾個師兄,這樣的名頭一搬出來,徐雪嬌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
何求師從那位老祖宗,平生所學,盡得老祖宗指導,而他那幾位師兄,能力更在其上,如果是那幾位共同研究得出的討論的話……
徐雪嬌下意識看了周誠一眼,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交。
看出徐雪嬌的為難,周誠聳了聳肩:“好吧,既然你說他是假的,總要有個原因?告訴我這黃底大盤假在哪兒,說出來,我告訴你這東西為什麼是真品。”
“好!”
何求當機立斷應了一聲,隨即大手一揮,直接把盤子從保險箱裏扯了出來:“其一,雍正年間所製的瓷器,大多以素色為主,例如鱔魚黃釉仿青銅壺,例如七色菊瓣盤。”
頓了頓,何求昂首挺胸道:“即便有彩色瓷器,也大多為純色為底,其上描花繪鳥,而像這隻黃底大盤,雖說也是純色底,但盤沿蓮枝紋顏色卻和中間蓮花紋路色澤有所差異。”
見周誠有意想要開口,何求猛的抬手製止了周誠後,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這瓷器是正黃底如何如何,但還有一點至關重要,那邊是,這隻大盤的底款,用的是行草!”
何求有意抬高自己的音量,引得周圍人紛紛看了過來,再加上周圍那些早就盯上兩人的人,這下子,全都圍了過來。
“這不是何大師嗎?”
“何大師居然再跟兩個年輕娃娃講解瓷器,真是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