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寧老都沒說什麼，一副任人為所欲為的模樣，那些抱著鎮墓獸嚷叫的人，當即便慌不擇路朝著石橋跑去。
寧玨啞然失笑，這才掏出手機打電話。
這是周誠自打進門後提的第一個要求，於情於理，都應該滿足才是，而且看他那架勢，分明是和馮都未一脈相承的性格，如果這種小事兒都不幫他辦好的話，日後難免會產生其他誤會。
周誠狠狠一榔頭下去的時候，那些專家們已經大都跑到了石橋上。
聽到身後傳來的轟隆響聲，這些人無不截然色變。
“鎮墓獸！”
“那小子，居然真的把鎮墓獸給毀了！”
“天殺的小兔崽子，那可是商代流傳至今的珍寶啊！”
“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寧老居然還如此縱容，這般任人唯親的舉動，我一定要上報。”
別人嚷的再厲害，可到了周誠這邊依舊是充耳不聞，一榔頭敲在鎮墓獸和地麵的接口處，第二尊鎮墓獸應聲倒地。
一舉撬翻了兩個石獸後，周誠這才朝著錢老六招手，葉盈盈出於好奇，也跟著湊了過來。
“老板？”
錢老六順勢蹲到周誠身邊：“咋的了？”
抬手點了點鎮墓獸和地麵的接口處，周誠轉頭道：“你怎麼看？”
剛剛被榔頭敲擊的斷口處，整個呈灰白色，石頭渣子灑落的哪哪兒都是，看得出來，這接口處的材質跟鎮墓獸的材質完全相同。
換而言之，這鎮墓獸的確是和地麵相接的，或者也可以被理解為，它們正是在石門處被雕刻完成，自打成型的那一刻起，它們的目的，便是為了鎮守石門。
聽著周誠詢問，錢老六抬手在斷口處摸了一下，隨手刮下些許石粉，繼而又送到口中嚐了嚐，良久之後，微微皺眉道：“的確是一體成型，老板，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不可能。”
周誠稍稍眯眼，淩厲目光盡數落在倒地的鎮墓獸上：“這東西，絕對是贗品，朝代也不是商周時期，而是民國時期雕刻成形，上麵被腐蝕的痕跡，也有人工的痕跡。”
周誠語氣篤定，話裏透著外人所無法理解的堅定。
錢老六聽到這裏，下意識撓了撓鬢角：“哪不對勁兒啊，如果是民國時期的雕像，那這石門又作何解釋？”
高約三米，寬兩米有餘的巨大石門，中間無縫，整個一體成型，其上篆刻龍鳳紋，龍紋栩栩如生，指爪鱗毛畢現，須發似隨風而動，鳳紋婉轉，騰空而起，曲線優美，整個石門上的紋路，就像是群龍群鳳嬉戲圖，明明是石雕，卻給人一種以刀為筆，以石為紙的畫作。
這般筆觸，這般構圖，讓人歎為觀止。
大眼一掃掠過整座石門，不需要多看，周誠腦子裏便有了正確的答案。
“石門是真的，正兒八經清朝雍正年間的造物，暫不可知雕刻的工人是誰，但這幅畫的原圖，應該是周璕的龍，八大山人的鳥，所以龍圖稍顯稚嫩，但鳳已入至臻。”
“啥玩意兒？”
聽完周誠的解釋，錢老六瞬間就瞪大了雙眼：“老板，你沒說錯吧？這石門上的龍鳳紋，是兩個人畫的？”
“確實無疑。”
擺了擺手，周誠又將注意力挪到石門門前的八隻鎮墓獸上。
“石門的事情晚點再說，現在先看看這幾個東西，看看問題出在哪兒。”
“問題就出在它是真品。”
隨著這句話，石橋一頭傳來重重的冷哼聲：“周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毀壞國家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