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門,好東西啊?”
“整座石壁渾然天成,其上刻龍鳳紋。”
“紋路筆觸上乘,就是這龍紋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周先生看出來曆了沒?”
胡德能問出這話,就足以表明已經看出東西了。
麵對詢問,周誠回頭看了一眼,繼而道:“應該是周璕和八大山人的作品。”
“果然,以石作畫,這麼大一副,如果換成紙張,這玩意兒隻要露麵,妥妥的震驚全世界的寶貝啊。”
胡德嘖嘖兩聲,目光落在周誠身邊的兩個人身上,眼神在葉盈盈身上一掃而過,隻當這個小女孩兒是周誠的家裏人,唯獨看到錢老六的時候,胡德下意識眯了眯眼。
足足盯著看了幾分鍾,胡德才挪開:“周先生身邊,也是能人異士極多。”
“這位小夥子,應該是同行吧?”
錢老六一改往常的嘻嘻哈哈,目光堅毅,神色中帶著幾分隱晦的凶戾。
見錢老六不吭聲,胡德稍愣了一下,繼而打了個稽首,語氣肅穆道:“敢問這位頂上元良,在何方分過山甲,拆解得幾道丘門?”
直了直腰杆子,錢老六上前半步,表情冷漠:“無有元良,山上搬柴山下燒火,多曾登寶殿,無處覓龍樓,麻雀窩裏鬧,跑街儲頭子。”
胡德聞聲,溝壑道道的老臉上多出幾分疑惑:“一江水有兩岸景,翅子頂羅賞麵,不如支大鍋,下地刨薯。”
錢老六嗬嗬幹笑兩聲,指了指周誠:“不好意思,我有老板。”
下意識看了看周誠,胡德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周先生見諒,我這也是好久都沒見過同行了,一時沒忍住,抱歉。”
“沒事。”
周誠深深看了錢老六一眼,眸子裏多出幾分好奇:“你們還要繼續聊嗎?不聊的話,我們先到那邊歇歇?”
“周先生隨意,我讓那些小兔崽子把鎮墓獸給請出來。”
說著,胡德轉身就走,半點都不帶含糊的,似乎剛才跟錢老六的切口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意識到錢老六的情況不對,周誠沒有直接詢問,找寧玨要了一間空房間,領著錢老六和葉盈盈暫時住了進去。
寧玨給安排的房間是一個套房,別看外麵看起來灰撲撲的不大起眼,但裏麵好歹也是個三室一廳。
先把葉盈盈的房間給布置好,周誠四下找了一圈,還真從冰箱裏翻出兩罐啤酒。
錢老六還在客廳坐著,周誠隨手丟過去一罐,然後又打開自己手裏的啤酒,自顧自喝著。
地下的溫度遠遠要高於地麵,再加上如今天氣回暖,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啤酒,一口下去,頗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錢老六不說,周誠也不問。
兩人就這樣各自抓著一瓶啤酒幹巴巴的喝著。
沒幾分鍾,兩人手中的啤酒就見了底兒,恰巧外麵傳來敲門聲,說胡德那邊已經把倒地的三尊鎮墓獸給運到了橋這頭,而且他發現這幾尊鎮墓獸不太對勁。
胡德雖然做的是下地刨土的行當,但這麼些年下來,眼力見比那些所謂的專家教授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不對勁”這三個字一出來,明顯是已經看出鎮墓獸的問題。
周誠隨口應了一聲,這就要起身出門。
剛走出兩步,身後錢老六悶聲開口道:“那個姓胡的,是摸金校尉,我也是。”
“然後呢?”
周誠停下腳,靜靜的看著錢老六。
早就在第一次接觸他的時候,周誠就知道錢老六是地下刨食兒的主,隻不過當時由於接觸的不深,所以並不知道錢老六出自何門何派。
如今錢老六的一句話,倒是給周誠解了一個謎。
一把將手中的空易拉罐捏癟,錢老六抬頭道:“而且,我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