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夜的,也虧得是我,要換作別人聞到這種難聞的味,不作嘔就算厲害了。
同樣,我因為聞慣了這位味道也不覺反胃,也因為聞慣了,所以特別熟悉。
我相信我的鼻子,不會錯。
我再圍著棺材轉了一圈,狠狠地嗅了嗅。
不對,味道的來源好像不是棺材裏邊。
我情不自禁地跟著味道走,一步兩步……走了幾步之後,突然聽到“滴滴”一聲。
頓時我整個人猛地抖了一下,暗道糟糕!
剛才隻顧著聞味道,也不知道走多遠了。
我趕緊低頭看了一下,隻見自己恰恰踩住了胡老頭給我劃的那道三米黃線。
我嚇得一陣心驚,做我們這行,拿死人錢財的,最重要就是嚴謹,說了三米那就是過了一步,也會壞了全盤計劃。
我趕緊把腳縮回來,想起今兒中午胡老頭的叮囑,我又慌忙掏出火機,再次上了兩手香。
舊香剛燒完我又上了新香,上完後我拍了拍胸脯,多虧了定時鬧鍾,不然我給胡老頭抽一頓事小,壞了陳家的事就麻煩了。
有了這個教訓,下兩次的上香我都格外注意,點完香就坐在地上,寸步不離棺材。
至於那股屍氣,我也確定了不是從棺材裏邊發出,而是在後堂外。
隔著後堂的窗戶,我隱約看到外邊一陣火光,屍氣應該就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我再猜測胡老頭在外邊燒什麼,該不會是在陳家燒屍吧?不然怎麼隔了這麼遠還能聞到屍臭。
不過這種味也不像屍體燒焦的味道,火葬場我去得多,也沒聞過這種燒出來能讓人發嘔的臭。
我這樣想著,耳邊又“滴滴”一聲,第五次上香開始了。
毫無意外,這次我上完香又是盤坐在棺材邊。
可是剛坐下沒多久,我就聽到外麵響起一陣“沙沙”的聲音,我抬起頭看看窗口外,才發現剛才的火光消失了,我的整個視野又陷入一片黑暗。
隻有靈位上的香還在燃著,那“沙……沙”的聲音卻是離我越來越近。
我有點好奇,四處張望著看是什麼聲響。
我回來扭動著脖子,有時無意間看到那個大大的黑白“奠”字著實被嚇一驚。
那個“奠”字被微弱火光的火光倒映著,影子無限放大,從牆壁一直到房頂上。
我順著影子一直往上看,到“奠”字與黑暗的交接點時,忽然間看到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絕不是我,我是盤坐在地上,而他卻揮舞著雙手,像是衝我張牙舞爪一樣。
我冷不丁地嚇了一著,以為是哪個仵作或者誰進來了,於是衝著前邊的黑暗大喊了一聲:“誰?”
“誰……誰……”
可是回應我的,隻有整個後堂的回聲。
我趕緊拿出打火機,往前後左右都照了一下。
這不照不要緊,當我把打火機對準棺材的時候,卻看到陳老頭啃著個雞腿,坐在棺材上笑眯眯地盯著我看!
等我望過去時候,他還張了張嘴,把雞腿遞給我:“你要吃嗎?”
“哇啊!”我怪叫一聲,以前我是最不怕死人,應該死人最老實,不會說話不會動。
可現在,這他媽的死人居然開口了?!
我猛得一驚,突然間才想起來之前胡老頭給我抹的牛眼淚和兔子血的用處!
以前我再胡老頭的風水寶典上看過,這兩樣東西最是通靈,牛淚抹眼可以讓人見鬼,兔子血塗耳可以聽邪聲,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