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他們也沒有出去。
幾個女人無奈,也隻好默認讓他們留下來。
我看見胡老頭坐在角落裏,一副蔫巴樣,好像是霜打的茄子般,幾乎看不到什麼生氣,遂出聲問道:“胡老頭,你還好嗎?”
“暫時死不了。”
胡老頭苦笑。
“那就好。”
“你呢?”
“我?你死不了,我當然也死不了了。”
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雖然都死不了,但咱爺倆活著還真他媽的難過。”
“是很難過!不過,總舍不得自殺,你說是不?”
“也是,嗬嗬。”
我和胡老頭相視而笑,但都很無奈。
胡老頭之前在娘娘墓鬥石人的時候,就受過重傷,後來橋上救人,又撐船下河,最後還被楊國衝這幫人暴打,能活到現在還沒有斷氣已算是慶幸了,我還能指望他什麼呢?
我呢?我之前在娘娘墓鬥石人時也受了一些傷,後來橋上殺牛又受傷,再後來被楊國衝這幫人又綁又打的,到了這會,身上的骨頭都快哭給肌肉聽了,胡老頭又還能指望我什麼呢?
所以我們兩人現在的處境真是應了那句俗語——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雖然現在還沒有能力逆轉這種局麵,但是也希望這種被動局麵能盡快結束吧!
接下來的後半夜裏,任何一陣風吹,任何一陣聲響,都引得窩棚裏的眾人緊張不已,他們幾乎縮在一起,害怕得緊。隻有我和胡老頭兩人抱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心理,可以安心入睡。
這中間,楊國衝還掏出手機給林哥打了電話,彙報了這邊的情況。
林哥在電話裏聽到自己的表弟梁東被水鬼抓走,另外還有兩個異姓不弟遇難了,當即暴怒,揚言此仇不報非君子,說會帶一些人過來處理此事。
果真,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窩棚外傳來了車子馬達的鳴響聲。
楊國衝先把頭探到窩棚外觀看,隨即便歡呼起來——“哈,是林哥來了,還帶了兩車兄弟過來,太好了。”
楊國衝這麼一叫,其他漢子當即爭先鑽出窩棚,連我也被拉了出來。
出來一看,呃,這個林哥真不是蓋的,他居然真的弄來了三車人。
三輛農用車,車裏全是人,少說也有四十人左右。這些人手裏全拿著尖刀、自製散彈槍、鐵叉等等,看那陣勢比香港黑社會打群架還來得有勁!
楊國衝一馬當先跑上前去向林哥報告具體情況。
林哥聽了楊國衝的具體報告後,略一陳吟,便罵娘道:“他媽的,居然敢謀害我兄弟,我看這水鬼是真不想活了。走,咱們去河邊看看。”
林哥一聲令下,眾人浩浩蕩蕩的便向河邊——昨晚發生水鬼害人事件的地方走去,我也被他們拉著跟了過去。
林哥走到河邊後,觀察四周環境,還和其中一位貌似有點來頭的人物不時商量攀談。
我注意了那個人物一下,見他六七十歲年紀,穿著一件滿布星河、鳥獸圖文的黑衣,頭上戴一個蓮花型的帽子,手上還拿著一束柚子樹枝葉,當即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巫師。
農村的巫師多以柚子枝葉驅邪,而且多以山河鳥獸為崇拜圖騰,所以從他的穿戴上看,可以肯定他就是一個本土巫師。
沒想到,這個林哥還帶來了一位巫師來幫忙,看來他還是有點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