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一彪的這句話,曹明輝僅存的這點希望瞬間被打破了,他無奈的放下杯子,頹廢地靠在沙發上。淩若飛看著胡一彪問:“他說什麼了?”
胡一彪看看曹明輝,淩若飛說:“曹處長又不是外人,說吧”
胡一彪點點頭說:“這家夥說來龍巷什麼一……沒說完,就斷氣了”
“來龍巷?什麼一?”曹明輝仿佛瞬間又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看著胡一彪問。胡一彪點了點頭,淩若飛衝他使了個眼色說:“彪子,回去歇著吧”
“來龍巷,來龍巷,什麼一?來龍巷是老街巷子了,那裏可是魚龍混雜,這個什麼一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門牌號?他媽的,這帶一的門牌號可他媽多了!”曹明輝自言自語地說。
淩若飛看著他說:“曹兄,別亂猜了,再從別處找線索吧”,“唉,現在也隻能這樣了,總不能把來龍巷門牌帶一的都查一遍吧?”曹明說完站起來,淩若飛拿過酒瓶,曹明輝搖搖頭:“不喝了,我得回去,這理不出頭緒來,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看著走出自己辦公室的曹明輝,淩若飛知道他一定會派人在來龍巷把所有帶一字的門牌號查一遍,這個曹明輝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曹明輝的行為也已經證明了關於老貓的情報是真實的,這是戴笠的得意之作,他就願意看到部門之間的爭鬥和比拚,出於人心的不同,殊途同歸,總能讓他戴笠得到想要得到的結果。而此時,淩若飛也感覺到一種無形的網正在張開,現在必須主動出擊,否則,一切都將陷於被動局麵。
自從戴雁翎如同一位空降兵般來到二廳情報處那一刻起,徐硯聲就清楚地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坐到處長這個位子上了。情報處處長的位子空了一年多,而他這位副處長卻做了近兩年了,原本指望抗戰勝利後,按功行賞哪怕肩上不加一顆豆,這職位也該由副轉正了,可是到頭來還是一切照舊。最讓徐硯聲接受不了的是,居然橫空冒出來一個女處長,帶著光環,拿著尚方寶劍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坐在了他的頭上,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一向心思縝密,喜怒不形於色的徐硯聲,在戴雁翎麵前依舊是那副老實、忠誠、憨厚而又文弱的樣子,但他從骨子裏就是一個陰險狡詐,心狠手黑之人,有一種恨不得找準機會一下子把你弄死,還要再挫骨揚灰的極度扭曲的心態。
霧都重慶的天氣就是這樣陰晴不定,剛剛還豔陽高照,這會就霧氣彌漫,氤氳縈繞了。這種天氣倒是非常符合時下重慶某些高層人物的心境。
戴雁翎剛剛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陣敲門聲響起,戴雁翎放下手裏的文件,喊了一聲:“請進”隨著話音,行動隊長沈東陽推門進來。
戴雁翎看著進來的沈東陽笑著問:“沈隊長可是稀客啊,怎麼這麼有空跑到我這裏?有何指教嗎?”
肥頭大耳一臉絡腮胡子,頭發疏得如同牛舔得一般油光鋥亮,仿佛蒼蠅落上去都會落不住腳,兩隻大眼珠子白多黑少,翻來翻去,紫紅色的酒糟鼻子,鼻毛外翻,厚大的嘴唇,修剪整齊得一字胡,映襯著他那張沒有血色的大白臉,看起來就讓人心生厭惡。沈東陽將肥胖臃腫的身軀靠在戴雁翎的辦公桌前,一雙大眼珠子在戴雁翎身上打量著,從上到下的看了幾遍,呲著一嘴大黃牙笑著說:“戴處長今天可真是豔光四射啊?”
戴雁翎微微一笑說:“沈隊長,一大早跑到我這裏不會就是為了誇我一句吧?”
沈東陽挪開胖大的身子,從懷裏掏出一個金燦燦的煙盒打開遞到戴雁翎麵前,戴雁翎搖搖頭,沈東陽自己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炫耀著說:“看到沒有?這可是純金的煙盒,美國貨!”
“誰都知道沈隊長神通廣大,路路通,搞一個煙盒對您沈隊長來說不在話下”戴雁翎頭也沒抬的回了一句。
“戴處長還真是說對了,在二廳就沒有我沈東陽不知道的事,沒有我搞不定的人,更沒有我走不通的路,戴處長以後要是有任何搞不懂,搞不明,搞不清,搞不定的都可以找我,我沈某人願效犬馬之勞”沈東陽說著,把臉貼近了戴雁翎,一股刺鼻的煙味和劣質的男士香水味混雜在一起鑽進了戴雁翎的鼻子,戴雁翎皺了皺眉,用手捂住鼻子說:“離我遠點,你這煙味太大了”
沈東陽站直了身子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處長,心中蕩漾著一股原始的衝動,荷爾蒙的快速分泌讓他渾身充滿了躁動的欲望。
在戴雁翎剛剛來到情報處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個沈東陽是個十足的色中餓鬼,在二廳幾乎所有女性都是談沈色變,也有不少女孩子遭了他的毒手。戴雁翎看著他那副嘴臉說:“沈隊長不能之吹牛不幹實事吧?那你有什麼特殊小道消息或者特殊本領能否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