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壯誌,意氣風發的劉銘,在穀世仁的盛情安排下,一頓酒足飯飽後,踏上了他此生最後的一次旅途。
三天後,劉銘在一個夜深之時悄悄來到了北京郊外的一座老宅子外。按著事先約好的聯絡方式劉銘來到宅子門外開始叫門,當他叫開門之後,站在他眼前的人讓劉銘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這一刻,劉銘徹底明白了所謂的飛蛾計劃,自己就是那隻不顧生死隻身撲火的飛蛾,是一隻被人放逐的沒有退路的蛾子,要麼你去撲火,要麼你就等待死亡,其實最終結果是一樣的。
在北京一個秘密的地下室裏,劉銘被帶到了一張桌子前坐下。
劉銘低著頭,桌上僅有的一盞燈散發出的光芒籠罩著桌子周圍有限的空間。對麵坐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劉銘都不知道,他也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隻能低著頭,眯著眼睛,等待對麵人的發問。
“劉銘,四川達縣人,一九零一年出生於一個富裕家庭,三十二歲之前在家與其父劉浩存經營著一家祖產店鋪……..”
“不要再念下去了,我都說,我都說,抗戰之前我秘密加入軍統,抗戰爆發後我一直在軍統武漢站,後來抗戰勝利前夕,我被調回重慶做了軍統重慶站副站長,第二年任站長,後來…….”
“不用講後來了,後來你就越來越不得煙抽,戴笠死後,你就更加不得重用,毛人鳳排除異己,大肆發展自己的勢力,你上無大樹,下無根基,自然不會得到毛人鳳的賞識了,也就是因此,你才被閑置,要不是你自己拚命搞到幾張船票,這個時候也許你已經被毛人鳳編入潛伏人員名單,或者你早已經成了階下囚,再或者,你已經被人民政府正法了,你說對不對?”對麵之人用一種老成穩重的口氣看著劉銘說。
劉銘拚命的點頭說:“您說得對,說得對,我早就被政府鎮壓了,早就,早就……”
“劉銘,他起頭來”對方猛然提高了嗓門,嚇了劉銘一跳,劉銘呼的一下站起來看著對麵這個一身軍裝的老軍人道:“您問吧,我知道的都說出來,絕不隱瞞!”
老軍人笑笑說:“坐下說話,那我們就開始,我想我不用再給你重複一遍我們的政策了吧?你都很清楚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抱有幻想,更不要有任何隱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竹筒倒豆子,咱們痛痛快快的,這樣對你還是有好處的,你明白嗎?”
劉銘拚命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全力配合,全力配合,把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當老軍人走出這座秘密地下室的時候,正是朝霞滿天,紅日噴薄的時候,老軍人看著這初升旭日不僅感慨道:“這邊是朝陽紅霞,那邊是陰霾唳日”
由於劉銘的徹底交代和積極配合,潛伏在北京地區的特務組織很快便被一網打盡,成功抓獲潛伏特務頭目就有十幾名之多,更別提那些小嘍囉了。緊接著上海、南京等地頻傳捷報,國民黨潛伏特務悉數被捕,穀世仁和毛人鳳一手策劃的飛蛾計劃胎死腹中,還沒能展開,就全軍覆沒。
飛蛾計劃在北京出師不利,折戟沉沙,損兵折將,這讓穀世仁在毛人鳳麵前第一次感到無比的丟人現眼。緊接著上海、南京等地相繼傳來壞消息,這也讓毛人鳳在他的蔣校長麵前抬不起頭來,蔣介石看著低頭不語的毛人鳳用手中的文明棍使勁敲著地板喊道:“齊五啊,齊五,你不是跟我講得很好嘛?一定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殺共黨一個措手不及,搞一個天翻地覆,現在怎麼樣?你跟我要了那麼多的經費,槍支武器彈藥,各種設備,結果呢,都成全了共產黨,潛伏在上海、南京、北京上百名特工全部被共黨抓獲,這個損失算誰的?你說,這筆賬我應該記在誰的頭上?你說嘛,你怎不說話了?娘希匹,娘希匹!”蔣校長的文明棍把地板敲得“砰砰”作響,蔣校長每敲一下,都仿佛敲在毛人鳳的心頭,沒敲一下,都會在毛人鳳心頭砸上一個坑,讓毛人鳳站在那裏如履薄冰,仿佛時刻都有性命之憂,毛人鳳粗大的脖頸開始流汗,額頭上,鼻尖上都是汗,毛人鳳嘴裏隻能說:“我知道了,知道了,校長,我一定徹查,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