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鳥在城堡上空繞行幾圈後,長鳴一聲,帶著滿心惆悵的子楓往荒原飛去。
索瑪聽到天空中傳來猴鳥的鳴叫聲,心“咚咚”狂跳,急忙跑到窗戶邊向空中眺望。這時,猴鳥已經馱著自子楓往荒原深處去了。
“子楓,是子楓!”索瑪遠遠望著猴鳥的和子楓的身影,雙手緊抱在胸前,激動落淚。
子楓來看過索瑪了……
猴鳥終於從凶獸墮落成坐騎。
子楓回到福澤,福澤出事了。老鐵匠莫名死去,毫無預兆。鐵匠徒弟在福澤東頭的荒地裏刨坑,依然麵無表情。鐵匠身上裹著一張草席子,麵容安祥。
鐵匠是福澤死去的第三個人。福澤死去的第一個人是帶著叢林族人進赤焰穀的狗兒。第二個是死了兒子發瘋的狗兒娘。狗兒娘死後,赤焰穀上空飛出一隻黑鳥,天天繞著赤焰穀叫:“狗兒——狗兒——”
福澤人都說那就是狗兒娘。漸漸地,福澤人忘記了這件事情,他們忘記了狗兒,忘記了狗兒娘,忘記了大秦朝,也忘記了自己。
記得這些事情的人隻剩下秦風,鐵匠,醫工,阿春,和老鐵匠的啞巴徒弟。
現在,老鐵匠也忘記了。
“大爺!大爺!”子楓跑到荒地,瘋狂撕開裹著鐵匠的草席子,席子下麵是老鐵匠那張了無牽掛的臉。
出去之前,老鐵匠還活得好好的,不可能這麼快就死去。子楓當然不相信老鐵匠是自然死亡,老鐵匠剛跟他說出秦風的身份可疑,人就死了,這絕不正常!
“說,大爺是怎麼死的!”
子楓揪住鐵匠徒弟的衣領,大聲吼。
啞巴咿咿呀呀亂叫一陣,坐在地上哇哇哭起來。
子楓想起老醫工曾經提醒他少去鐵匠的地窖裏,知道鐵匠跟他走太近會出事。鐵匠這麼著急要把兵符交給他,是不是預料到自己不能活。
福澤就這麼幾個正常人,不是秦風,就是阿春。是誰向鐵匠下的毒手?
還有老醫工,子楓心裏一陣緊抽,老醫工會不會也出事了。他沒敢多想,拔腿就往老醫工的地窖裏跑。
幸好,老醫工還在,他正在地窖外麵曬草藥,平平靜靜的,像剛死去的老鐵匠一樣平靜。
“醫工,鐵匠死了,老鐵匠死了!”子楓悲痛萬分。
老醫工自言自語說:“太陽就要下山了,再不曬藥就來不及啦。”
“醫工,鐵匠死了!”子楓大聲喊。
“鐵匠去了他想去的地方,你應該為他高興。活得太久,都活膩歪啦……”
醫工慢慢撿起地上的草藥,一棵一棵放進藤簍裏,歎口氣說:“這些藥沒用啦,都讓蟲給蛀空了,蛀空了。”
“醫工,你在說什麼?”醫工今天舉動怪異,讓子楓摸不著頭腦。
醫工收好草藥,佝僂著身子走回地窖,不看子楓一眼。
子楓站在醫工地窖外麵,百思不得其解。老鐵匠死,醫工為什麼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難道老鐵匠是自殺,為什麼呀?或者,在老鐵匠交出兵符的那一刻,他就決定要自我解脫,他是在逃避,是什麼原因讓老鐵匠非死不可?
老鐵匠的死像一團迷霧,讓子楓感到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