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嬌笑著道:“真是難得見到四嫂,我都快忘了四嫂長什麼樣了,城裏人就是比鄉下長的年輕,不似爹娘老的頭發都白了,臉上全都是皺子,還得要天天下地去幹活,從牙縫裏省出銀子來補貼四哥四嫂。”
看熱鬧的人,當下就安靜下來,眾多眼睛都盯著趙喜娘,一身的華麗衣服,身上的首飾哪一樣單拿出來都能讓鄉下人羨慕一輩子。
何來榮臉色不善的清了清喉嚨:“玉嬌,你四嫂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自幼就吃好穿好,沒有受過一點苦,自是不能跟鄉下人比,再說你四嫂也沒有花過家裏一個子兒,我在城裏的吃用還是用你四嫂的嫁妝呢。”
趙喜娘臉上的那點子笑意,早就消失不見了,眼底的露出厭惡來,手心不由的捏緊。
“四哥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城裏的事兒我們也不清楚,對了,四嫂難得回來一趟,照著規矩應該先去見過爹娘才是。”何玉嬌指了指站在大門的何老柱和王婆子,也是可憐了倆老夫妻,在何來榮和趙喜娘的眼裏,就壓根沒有他們的存在。
何來榮臉色別提多精彩了,他會帶著趙喜娘先來跟何玉嬌打招呼,無非就是想著套一套近乎,看婆娘是個女人,能不能跟何玉嬌走的近一些,沒想到被何玉嬌點出他不懂規矩。
村民們都看了個熱鬧,眾人都開始私下議論起來,有說何來榮好命娶了個大戶人家的閨女吃香喝辣,有說何來榮是個白眼狼,娶了婆娘忘了娘。
何來榮和趙喜娘尷尬的站在原地,還是何老柱出了聲:“都到家門口了,怎麼不進來。”
趙喜娘當下就順著話的進了何家大門,眼睛四周掃過之後,更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恨不得當下轉身就回城裏去。
何來榮適當的扶住趙喜娘,成親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枕邊人的想法,最是看不得窮酸地方。
拍著衣服,一身的灰塵揚的到處都是,王婆子拉著張臉,經過趙喜娘,擺出了惡婆婆的樣子。
趙喜娘忙捂住鼻子,還連連後退了幾步,就連何來榮都有些受不了灰塵到處飛揚。
“哼,真是嬌貴,還嫌棄起我衣服上的灰了,既然那麼嫌棄,還回來做什麼,死在城裏好了,我就全當沒有這個兒子和兒媳婦,別人家的兒媳婦好歹還知道要孝順公婆,每年都會在公婆麵前伺候上一段日子,我這當婆婆的,連兒媳婦的麵都見不著,也是夠讓人說三道四了。”王婆子往椅子上一坐,拉著臉別提多難看了。
何老柱也坐下來,皺眉道:“婆娘,老四家的剛回來,你就少說兩句。”
趙喜娘拉扯著臉皮,好半天也擠不出個笑臉來,隻能放棄了,指著身後的馬車道,“兒媳婦不孝,特意帶了禮來孝敬爹娘。”
馬車夫把東西都搬下來,看著還不少,都包的緊實,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王婆子吩咐著:“盼弟,把東西都拆了,我倒要看看幾年都見不著一麵的兒媳婦,帶了什麼好東西來孝敬我這個當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