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轉身進了屋子裏,房打開著,夜裏的月亮光線從門透進去,能看到王婆子坐到了桌邊,還有何老柱下炕也坐到了桌邊。
何來金走進去,直直的跪在了老倆口麵前,嗑著響頭,“娘,二十幾年了,我都錯怪了您,沒能聽您一句勸,但凡我能聽您一句,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兒。”
王婆子是什麼人啊,早就見慣了晚輩動不動就下跪的樣子,冷著臉道,“是不是銀子都花光了,糧食又沒到收成的時候,倆個兒子也沒有說上親事,心裏著急上火了吧。”
這可真讓王婆子給說中了,何來金不是朱春梅天天做著白日夢,好吃懶做的等著發達,盼著天上會掉下金子來,他是越過日子越是絕望,家裏的銀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卻是不見一個子兒的進項。
那種過著日子,心底不斷的發慌的感覺,何來金分家是為了能讓日子過的更好,如今還不如跟著王婆子過日子,最少王婆子精細算的他還從來沒有考慮過三餐吃飯的問題。
“娘說對了,我這日子過著越發的心慌,婆娘就不會過日子,大手大腳的花日子,也沒有為倆個兒子的親事去上心,我這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何來金搖頭深深歎了一口氣。
王婆子冷哼道:“我早就看出來你婆娘不是過日子的人,沒分家的時候,整天的就想著把婆家的東西往娘家搬,處處都想著娘家,沒把婆家當家,分了家不想著娘家了,也沒有正經過日子的樣子,早晚得是個害人精,不止害了你,還會害了你倆個兒子,手裏頭沒有銀子,誰家的姑娘也不會嫁給我倆兒子。”
何老柱有些聽不下去,長房的倆孫子怎麼可能娶不上媳婦,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老大,你愁啥,銀子的事不用愁,回頭我讓老四幫忙,今年就給倆大孫子說上媳婦,把親事辦的風風光光來,不能讓外人看低了。”何老柱大手一揮,好像都不是什麼事兒。
王婆子直接就冷笑出聲,好大的口氣,何來榮巴不得把家裏人的血都吸幹,哪會出銀子出力的幫著大房的倆兒子娶媳婦,何老柱做夢還沒有醒吧。
就連何來金,都覺得何老柱說出來的話,很是不可靠,何來榮回來鄉下,見著他這個大哥,喊都沒有喊一聲,直接就無視他的存在,好像從來沒有他這個大哥一樣。
虧得當年,何來金還私下裏存過銀子給何來榮買書,私藏過吃的給何來榮補身子,可是有什麼用,何來榮就跟王婆子說的,是個白眼狼,考上秀才之後想著擺脫家裏人。
“爹,我在跟娘說話,您要是累了,就先上炕休息。”何來金沒好意思直接說,您老就別添亂了,指望何來金,還不如指望王婆子,後娘都比親兄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