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柳兒開始還有些懵,聽到蕭翠花在她的藥湯裏下毒草,驚恐萬分的尖叫出聲,一把打翻了何玉嬌手裏的藥碗,氣憤的指著蕭翠花大罵,“你想害死我,我可是你娘,你個白眼狼,連親娘都敢下毒,我沒你這個閨女。”
事情敗露的蕭翠花看著打翻的藥碗,反而鎮定下來,狠狠的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擠出幾滴眼淚,“我沒有,是玉嬌胡說害我。”
反正藥湯都打翻了,死無對證隻要她不承認,那這事兒就扯不清楚,蕭翠花拍打著身上的衣服,低眉順眼的站起身來。
何玉嬌冷笑一聲道:“想來藥渣還在廚房,隻要把藥渣拿去春風縣讓有經驗的大夫看過,就能確定我有沒有胡說害你。”
蕭翠花全身一震,臉色瞬間失去血色,緊咬著的嘴唇,都咬出血來,惡狠狠的瞪著何玉嬌。
張柳兒衝過來抓住蕭翠花,就是一頓猛抽耳光,還發出尖聲大叫,“我要送你去報官,不對,我要把你給嫁出去,讓你對我下毒,我生你養你到那麼大,你心裏就想著害我,我養隻狗都好過養你。”
倆邊臉都被抽到紅腫,蕭翠花跪下去求饒:“娘,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叫我這樣做,我也是被逼無奈,毒草我隻敢放一點點,沒有想要娘的命,我最孝順娘了,怎麼會讓娘死,可是我不這樣做,我就真的會被別人害死。”
在這個時候,蕭翠花腦子還能轉的飛快,當著張柳兒的麵,故意看了一眼何玉嬌,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要懶到何玉嬌身上。
進入瘋狂的張柳兒,這會兒很多疑,好像所有人都要害她,指著何玉嬌拔高了聲音,“是你指使翠花來害我?”
“憑著我的醫術,要害你還需要指使翠花嘛?隻要夜裏放點毒氣,你就能死得無聲無息,藥碗裏的毒草量不大,隻會讓您一直身子中毒卻不會要了您的命,想來翠花是不想您好起來。”何玉嬌都想翻白眼,不過蕭翠花是真本事啊,想盡辦法的洗脫自己,還強行把罪過推到她身上來。
有些恢複理智的張柳兒,在何玉嬌和蕭翠花之間來回的觀看,其實她心裏有底了,蕭翠花是她肚子生下來的閨女,又是在身邊養大,多少還是知道這個閨女背後使壞的本事。
但她還需要蕭翠花在身邊伺候,家裏沒有人煮飯做家務可不行,可又擔心自己會死在蕭翠花手裏,張柳兒轉身就往蕭幕瑾的身上撲去。
“幕瑾,娘害怕,娘還不想死,你要保護好娘啊。”張柳兒想跟著蕭幕瑾,這樣不止能享福,也不用擔心蕭翠花對她下毒手。
蕭幕瑾側身閃開,伸手拉了張柳兒一把,穩住張柳兒的身子後,立馬就收回手,臉上還是一慣的冷漠。
張柳兒的眼淚就下來,親閨女要害她,養子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心裏一寒,好在她還有倆個親兒子。
“翠花,老實交代,你為什麼要下毒,說不出個好理由來,我不會放過你。”張柳兒別看嬌弱的一陣風就能吹跑,板起臉來也是很有氣勢。
蕭翠花心裏慌的不行,越急著想要找個借口,越是想不出好借口來。
蕭幕瑾冷淡的道:“為了銀子。”
蕭翠花震驚的看著蕭幕瑾,沒想到她的心思都被看穿了。
為了銀子對親娘下毒,張柳兒狠狠的扇了蕭翠花一巴掌,氣到發抖,“借著我生病,你好跟幕瑾要銀子是吧,我今兒就打死你。”
蕭幕瑾無情的點破張柳兒:“翠花也是跟您學。”
可不是,張柳兒身子晃了晃,軟坐到了炕上,想到自己總是拿生病去跟蕭幕瑾要銀子,蕭翠花看在眼裏,也就記下來,現學現用了,想到家裏還有倆個親兒子,萬一也學了去,是不要把她給毒死啊。
無聲的捂著臉痛哭,眼淚從指縫間流出來,張柳兒越想越心驚,她怎麼就那麼失敗呢,從小養在身邊的蕭幕瑾她控製不了,連親閨女都敢害她,她在這個鄉下一呆就是二十幾年,大好的年紀都過去了,她又得到了什麼。
蕭幕瑾拉起何玉嬌的手,示意離開蕭家,張柳兒看著嬌弱,但不是沒有主見的人,相反,張柳兒是個很能控製別人的人。
何玉嬌抽回自己的手,往外走的時候還嗔怒了一句:“下流。”
蕭幕瑾無奈,看來一時半會兒他在何玉嬌心裏的形象是挽回不了了。
夜黑風高的夜裏,七溝村的村民都累的早早入睡,就連一向睡眠都不好的老人家,都能沉沉睡去,白天的勞累還有心情的愉快,都讓大家的睡眠更加的香甜。
村頭拴著兩條大狗,不時的抬起頭來張望一下,這兩條大狗很懂靈性,但凡是七溝村的人,都絕不會叫一聲,如果是外村人前來,必定能叫的整個村子人都知道。
村頭的大路上,張柳兒拖著剛好一點的身子,抓著衣襟小心的往外走,多少年了,她有二十幾年沒有踏出過七溝村,都快要忘記出村的路是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