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好吧。”周文喬是在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當下也無暇考慮更多。
\t“嗯，先這樣。”史倩說著掛斷了通話。
\t不遠處倉庫的門開了，周德濤一行人都上了車。
\t車上，黃淦問周德濤：“你確定就這樣讓顧汛勇走？如果是我我不會放虎歸山的。”
\t“放心吧，”周德濤說，“我覺得他活不過今晚上。”
\t“嗯？”黃淦有點摸不著頭腦。
\t“放心，”周德濤閉目養神起來，“你現在就可以去美國做手術了，飛機護照都安排好了。”
\t“不需要什麼了？”
\t周德濤隻是笑了笑。
\t幾個司機紛紛發動汽車，一連串車燈亮了起來，想無數隻猛然睜開的眼睛。
\t“喂！”倉庫裏，沈華生突然開口了。
\t顧汛勇轉頭看向沈華生。
\t“你就不想知道他剛才和我說了什麼？”沈華生看著顧汛勇。
\t“他剛才對著你耳朵說的，就是為了不讓被人聽到。”
\t“你就不想知道？”
\t“那你說啊。”
\t“隻能和你一個人說。”
\t顧汛勇發出一絲幾乎無人可以察覺的微笑，向沈華生走去。
\t沈華生和顧汛勇耳語了幾句後，突然站了起來，掙脫了麻繩而且一手抓住顧汛勇另一手拿著槍頂在顧汛勇身上連開了七槍，子彈“砰”“砰”地發出悶響，打斷顧汛勇的脊椎肋骨，從顧汛勇的背後傳出來。
\t槍聲停了，蔣嫣、史倩以及顧汛勇的手下們都呆呆地看著股顧汛勇和沈華生——這兩人像石像一樣凝著，血從他們身下和顧汛勇背上留下來，因為沒有傷及動脈，流血量不大，可沈華生打的位置，都是致命的。
\t沈華生放開手，顧汛勇顫抖著坐倒在地上，血從他嘴裏止不住地湧出來，他的內髒被幾顆子彈攪得稀爛，內出血已然讓他的腹腔脹大了。
\t“你怎麼敢承認！”沈華生仍舉槍對著顧汛勇，顧汛勇的手下們都驚呆了，但各個都不知所措，畢竟顧汛勇還在他槍口下。
\t“我早就該承認了……”顧汛勇顫抖著，露出一絲苦笑，“這是我當年最大的失誤。”
\t“去ni媽的失誤！我管你什麼失誤！”沈華生大吼著，“我他媽隻找凶手，我他媽的要報仇！我管你為什麼！”
\t“直到——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的。”顧汛勇咬著牙說，“你爸爸要——”
\t“別他媽的說我爸！”沈華生大吼著。
\t“聽我說！”顧汛勇也突然放開嗓門吼道，“你他媽聽我說啊！”
\t沈華生被他嚇住了，他無力地笑了笑，顫抖著繼續說：“當時你爸爸要找宋坤……（沈華生打算再吼一聲“別說我爸”，但卻像被堵住了一樣沒有喊出來）然後周二爺就讓我去打聽——你剛才應該聽周德濤說了，然後我就去打聽，我問宋坤時他正好在試驗新藥，一種興奮劑，就拿我做了試驗，而且把你媽和我放在一起……事實證明那種新藥根本不能用，會產生強到無法承受的幻覺，我都很慶幸我沒有死……但那個時候我真的沒辦法控製我自己……我是殺你媽的凶手，這幾槍值……”顧汛勇咳嗽著，血從他嘴裏肆無忌憚地噴出來。
\t“你他媽的少和我胡扯！”沈華生又大吼起來，“少他媽的胡扯啊！”
\t警笛聲遠遠地響起來了，史倩呼叫的警察到了。
\t“你不該這個時候殺我，你被周德濤利用了。”顧汛勇有點不甘心，但他已經沒力氣再做出更多的表情了。
\t“能活到今天我自己都覺得我自己幸運，”沈華生突然冷靜了下來，“但是你覺得我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有臉去麵對我媽，還是我爸？”
\t顧汛勇想回答他，但髒器衰竭導致的虛弱把他硬生生扯到了地上，他頭觸到地麵的那一刻，心髒就停止跳動了。
\t沈華生瞪著雙眼，回過頭看著周文悅和蔣嫣，喊道：“走啊，你們現在不能被抓住！”
\t顧汛勇的手下群龍無首，聽見警車聲，立刻就四下跑散了，偌大的倉庫裏隻剩了他們三個人。
\t“走啊！”沈華生舉槍對著她們大吼，這兩個人才稍有反應，來不及掙開捆綁，匆忙向外跑去。
\t警笛聲越來越近，沈華生看著顧汛勇的屍體，不禁半哭半笑起來，好像一生的嘲笑和淚水都聚到這倉庫裏一樣。
\t第一個警察走進倉庫時，沈華生舉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把彈夾裏第六顆也是最後一顆子彈打進了自己腦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