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提要:接上一章內容,在外探查的周德海接到秘密紙條後,便隨即趕到了孫家巷——在那裏他吃驚地知道,周家正麵臨著巨大的危險……
\t孫家巷離周家老宅隻有一條街,周德海沒走幾步就趕上了,巷子口一個人正等著他的,見他來了便迎上去請周德海往裏走。他領著周德海走進巷子左手第三道門,一個四十歲的漢子正在房裏等著他。
\t“二爺,好久不見了。”那人朝周德海拱了拱手。
\t“陸營長,”周德海還了一個拱手禮,“是你啊——我當是誰呢,上次見你還是在開統一戰線代表會上。”
\t“我們抗戰不利,沒能帶領人民阻止鬼子侵略……”陸營長搖了搖頭。
\t“勝敗轉合本來就不測,不能怪你們。”
\t“今天這樣請你來,的確是有緊急的事。”陸營長提高了一點聲調,“二爺你這樣的打扮,估計也是覺得家裏有些不對勁吧。”
\t“下人說有保安隊的人在盯著我家宅子……”周德海尋了一張凳子坐下,“我怕打草驚蛇,才換了一身裝束出來。”
\t“我們的人在周家外麵盯了一早上,除了周家人,今天凡是進了周家大門又出來的,都會被抓走,來負責抓捕的都是懷昌特高課的——是專門的特務。”
\t“為什麼這麼盯著我們?”周德海吃了一驚。
\t“我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兩個月前我們鬆曲縣小分隊被日本人突襲,死傷殆盡,有一個傷員被周老爺收留了——當時小分隊手上有一份上海地下黨的名單,我們和日本人都沒有找到,後來我們才知道名單可能在周老爺手上。”陸營長把煙鍋點著了,“另外,二爺你的弟弟三爺,似乎一直是和日本人……”
\t“德濤一直和日本人走得近我知道……”周德海陷入了沉思。
\t“我們的人說,日本人的消息,都是從三爺那裏來的,包括我們鬆曲縣小分隊的行蹤,也是三爺賣給日本人的。”
\t“這樣的話,”周德濤想了一下,“我回去處理他。”
\t“但現在問題是……日本人知道那份名單在周家……”陸營長看著周德濤,“我們沒辦法接近周家,二爺,隻能靠你了……”
\t“就是說,現在要我去把名單交來給你,是吧?”
\t“隻能靠你了。”
\t這時候,門突然被人“砰”的一聲踹開了,幾把雪亮的刺刀一下子從門裏竄出來。
\t緊接著刺刀的是一連串嘰裏呱啦的日語,陸營長抄手拔出槍,但動作還是慢了,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右眼,一縷黑血從他眼睛裏飆出來——他坐倒在地上,沒有完全死,像是幹活累了一樣喘著氣。
\t日本阪田式步槍的槍聲七七八八地響起來,周德海動作及時一個閃身躍進後麵的屋子,從窗戶中竄了出來。
\t周德海跑出孫家巷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家裏趕,但是趕到家時還是遲了。
\t周家大門已經被砸開了,周德海躲在外麵沒有敢進去,周德洋一家,周德海、周德濤妻子的屍體以及是幾個下人的屍體被一字排開晾在周家門口。周德海的頭一下子炸開了,他倚牆咬住自己的手,好不發出聲音。
\t自然的,屍體裏沒有周德濤。
\t一個月後。
\t雷平縣南邊的山道上,三輛卡車沿著山道向雷平縣開去,卡車上滿滿的坐著日本兵。
\t前一陣子,雷平縣北市因為米價鬧得很厲害,當時日本人做出了妥協,但等事態平息過後,他們便轉回頭來逐個報複鬧事者——這一車兵就是開過去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