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翠煙看到付顏一身濕透的站在她麵前時,慌忙的發下手中的針線活,拉著付顏看了半天,確定真沒事鬆了口氣。
“怎麼全身都濕透了?”關心責備的語氣中帶著詢問。
“剛不小心落水了”付顏佯裝委屈的咬咬下唇,一副我認錯的表情。
“落水?”翠煙再次不放心的摸了摸付顏的額頭,語氣有點嗔怪“不是不讓你到池邊嗎?”
“翠姨,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沒事,不用擔心”付顏將翠煙重新拉回石凳上“況且這次落水不見得是件壞事哦!”
“什麼意思?”對於出門一次回來,反差如此之大的付顏,翠煙就知道必有事情發生,而且看她的神情,肯定是什麼好事。
“我落水了,是季文衍救了我……”付顏覺得還是先說明不是自救比較保險。
“原來這樣啊”在聽完付顏的經曆後,翠煙若有所思的調笑到“看來,你這丫頭也是誤打誤撞得了好運氣啊!”
“這叫天時,地利,人和……我啊!都具備了”對於翠煙這樣的說辭,付顏不滿的反駁道。
“是是……”翠煙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手上的活計,低頭憋笑道“你啊!現在就一個落湯雞是的”
付顏這才意思到,自己此時還是一身狼狽,調皮的衝對麵的人吐了吐舌頭,跑進屋裏換衣服去了。
冷紹炎站在院中金黃色的銀杏樹下,淡然的看著滿身濕透走過來的季文衍,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死?”當季文衍要和他擦身而過時,冷紹炎不冷不熱的冒出這樣的一句話。
“嗯!”季文衍本來是想和他談談付顏的事,但又想到剛才她的決定,所以索性也不想說什麼,免得他反感。
“阿逸為什麼會把白玉墜給她?”悠長而略帶童音的呢喃,像是在問對方,又好像無心的脫口而出。
“紹炎”對於他的疑問,季文衍不好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忽然有點感慨“不管做什麼事,還是留有餘地的好”
“我先進去換身衣服”說完這句話,不待冷紹炎有所反應,季文衍直接從他身邊擦過。
冷紹炎看著手中細膩光滑的上好羊脂玉,眼神晦暗不明。
他當然知道季文衍是在委婉的勸說他放過付顏,也知道自己變的越來越冷血。
可是他沒有選擇,從宮變的那天開始,原本那個無憂無慮的冷紹炎早就死了。
而現在的他,必須在對別人狠的同時,對自己更狠。
他忘不掉冷燁臨死前告誡:父皇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掩藏光芒,但是你畢竟太小了,為父不希望你一輩子活在複仇的掙紮中,隻希望你和阿逸能好好的活著。紹炎,答應父皇,好好照顧阿逸……
冷紹炎腦袋中一直回響著冷燁臨死的囑咐,煩躁而痛苦的雙手抱頭,無力的半蹲在地上,將臉頰埋在膝間。
他不是冷燁,沒有他的豁達,可以忍受手足的背叛,他不甘也不願讓自己的母後和皇弟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更不願自己一輩子都被囚禁在這偏僻的蜀南。
所以他做不到冷燁的要求,他寧可化身為魔,也要報仇,即使傷他一分自己痛十分,他也在所不惜。
可以目前單憑他和季文衍是不可能走出這冷府的,出都出不去,又何來的生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