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很多事情是撞痛後才頓悟。我到現在才知道,自己一直深愛的男人原本就不屬於我,女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合法的男人,那就是法律上的丈夫。那個男人才屬於自己,其他的男人都是浮雲。可惜我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是我要離開的時候。我現在能相信的人隻有你,能拜托的人也隻有你。這張存折上的錢都是幹淨的,是我的工資。在適當的時候請你交給我的女兒好嗎?她現在恨死我了。是,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讓她蒙羞了,我對不起她。
小兄弟,我走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誰要用這種方式置我於死地,如果人真的有靈魂,我願意在死後,托夢於你,讓你防著他們。官場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巨大戰場,小兄弟,你千萬別貪,吃點、喝點、玩點都沒啥問題,但是千萬別學我們,與其說是別人伸出了黑手,不如說是我們自己先挖好了陷阱,如果我不是步步走錯,也不會落到以這樣的方式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並不想走這一步,可一個連女兒都看不起的女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除了以死謝罪,我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可我真的死得很不甘心。
小兄弟,你一定要多保重。那隻黑手還在,你千萬要保重。”
杜逸凡看完吳月英留給他的這封信後,眼淚奪眶而去。那個在他眼裏大大咧咧的吳月英怎麼說走就走了呢?那隻看不見的黑手,到底要幹什麼?下一個針對的目標會不會是他?杜逸凡拿信的手,顫抖著,那一頁紙從他的手裏飄了下來,在迷漫著吳月英氣息的房子裏,這頁紙像個幽靈般地迎風飄蕩著,他一驚,追著這頁紙趕了幾步,直到重新把這頁紙握在手心裏,小心地折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那必竟是一位女人最寶貴的信任,也是一位女人最無奈的信任。
杜逸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吳月英家裏走出來的,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去找吳月英的女兒,他希望她能夠去看媽媽最後一眼。他發動車子後,理智才回到身上來。他趕緊給劉守望打電話,他把吳月英自殺的消息告訴了他。劉守望驚得半天沒說話,驚訝過後才在電話裏指示杜逸凡,盡量不要讓媒體記者再摻入這件事,他和石誌林盡快趕回柳縣。
掛斷劉守望的電話後,杜逸凡又把電話打到了石誌林哪裏,石誌林很平靜,不知道他是從劉守望哪裏知道了這件事,還是他本來就一直把自己置身於任何事之外,他隻是在電話裏讓杜逸凡一切聽從劉守望的安排,就掛了電話。
杜逸凡打完這兩個電話後,心情更加悲傷。如果他們在裸照風波後,能夠關心一下吳月英,能夠設身處地為一個女人想想,會不會就能夠救她一命呢?杜逸凡如此假設著,雖然他知道官場拒絕假設性的想象,可他還是有些希望這樣的假設可以救回吳月英一條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