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就看在我們母子如今孤苦無依的份上,多少還一點錢吧.”
“餘歡,當初我困難的時候你是借我錢了,可也沒說要還啊。”
“我是你舅舅,你好意思張嘴讓我還錢嗎?做人可不能太貪。”
東濱市一處人來人往的高檔小區門口。
麵色慘白的餘歡正緊緊拉住了一臉嫌棄的舅舅和舅媽。
舅舅無情的話語像一盆冷水,讓餘歡從頭涼到腳。
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的親舅舅竟然如此絕情,失望,憤懣,難堪瞬間填滿了內心。
跟在餘歡身後的母親更是直接哭出聲來,她聲淚俱下地哀求著。
婦人的哭求聲很快便吸引了一群好事者,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準又是這家的窮親戚來哭窮要錢來了,這些窮人真是臉都不要了。”
“堵在咱們小區門口像什麼樣子啊,這麼高檔的小區也是他們能來的嗎?真沒素質。”
隨著周圍人越來越嘈雜的討論聲,哭泣的婦人麵紅耳赤,幹瘦的身軀不停顫抖。
就在局麵越來越窘迫之時,餘歡的神情漸漸木然,仿佛一座石砌的雕像。
人情冷漠,世態炎涼,當你落魄的時候,誰都想踩你一腳。
雪中送炭這種事,恐怕隻會出現在童話裏。
他苦笑著拉起婦人粗糙的手,輕聲說道:“媽,我們走吧,我會想辦法的。”
“不行啊,餘歡,徐家已經通知我了,不買房子就逼你離婚”
婦人越說越傷心,眼淚更如斷了線的風箏,不停滴落下來。
她說著話眼見中年夫婦要走,竟直接朝著中年夫婦的方向跪了下來。
“弟弟,弟媳婦,我求求你們了!我們娘倆真的走投無路了。”
“我去!還真跪了,哈哈哈哈——”
婦人這一舉動立刻引發了周遭人群的一陣哄笑,好事者紛紛掏出手機。
他們邊拍邊議論著,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災樂禍的譏笑。
“姐姐,這麼大歲數了,你不要臉我還要呢,我們走了啊!”
中年夫婦頭也不回,快步就往小區大門裏鑽。
望著母親傷心欲絕的模樣,已經自我放逐數年的餘歡感覺自己早已麻木的心瞬間破碎。
他呆滯而木訥的神色正在逐漸變幻。
餘歡一手拉起母親,眼神銳利地掃向滿臉嫌棄的中年夫婦。
“舅舅,當年你篡改姥爺的遺囑,搶走了他留下的全部遺產”
隨著餘歡的話語出口,原本冷眼躲避的中年夫婦幾乎同時漲紅了臉。
“那件事我媽媽從沒和你計較過。”
“如今我們母子落難,你作為我們的親人,就真能這麼現實?”
餘歡一字一頓,恢複神采的雙眼直射向中年夫婦二人。
“你媽當年嫁到龍都便音信皆無,早已不算是我們老林家的人了。”
中年男子陰沉著臉,緩緩開口。
“好,我媽既然不算林家的人了,那我們應該來算算賬吧?”
“八年前你生意失敗,我媽前前後後給你打了上百萬。”
“那是她全部的積蓄,這筆錢你應該還吧?”
他話還未說完,對麵那膀大腰圓的悍婦舅媽卻率先發難。
她額頭上青筋根根立起,粗壯的手指狠狠戳向餘歡。
“小雜種,也不知道你是林月英和誰生下來的野種,憑你也配對我們指手畫腳?”
“給我滾!”
悍婦話音剛落,她便掄起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餘歡臉上。
“啪!”
“紅芳,你別動手,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我們這就走!”
眼見兒子被打,林月英趕忙拉住悍婦,同時扯著餘歡便要離開。
當著麵打自己兒子,誰也無法忍受,可是林月英隻能忍耐。
什麼狗屁寬容,這就是血淋淋現實,沒錢沒勢,就要息事寧人。
因為你沒有和人家叫板的資本。
餘歡此刻臉上沒有了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