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薄言開著車子,朝著江亦野的住宅開去。
七年裏所有畫麵像是電影般一直在眼前晃動著,畫麵過於刺目,以至於不僅一路上煙雨茫茫,還淚雨茫茫。
比悔恨更改為眼中的一種情緒像是枷鎖一樣綁架著自己,許薄言覺得心口堵得難受。
他將車子停在江亦野家的樓下,看著白色的建築物,不禁回想到那天自己在門外說的那些傷害那個女人的所有話。
不僅僅如此,他還毀滅了夏家。
一次比一次過分,一次比一次刺痛夏簡安。
許薄言心中顫抖的厲害,他緊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等會見到那個女人,他該怎麼辦?
麵對那個臉色蒼白,瘦的隻剩下的女人,自己還能說出半句話來嗎?
他肯定會顫抖得不停吧。
許薄言邁著僵硬的步子,雙手仍舊緊緊捂住胸口,來到了江亦野的門口,顫抖的手按響了門鈴。
一切都很安靜,隻聽得到外麵下雨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
沒人響應,許薄言又按了一遍。
半晌過後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江亦野一張疲憊的臉。
他看到許薄言的時候,臉上出乎意料的平靜,好似這一切都是他意料中一般。
“我找夏簡安,你讓我見她。”許薄言扯著沙啞的喉嚨發出略微顫抖的聲音,看著江亦野的眼中是前所未有過的執著。
江亦野表情毫無改變,除了臉上的疲憊深了一分,他認真的看著此刻站在眼前雙目澀紅的許薄言,而後一字一頓緩緩開口:“夏簡安一個月以前已經去世了。”
……
灰茫茫的天空仍舊在下雨,空氣中的霧氣很重。
春天下雨的傍晚,天色暗的很快。
許薄言抱著一束滿天星從北城墓園見了夏簡安一眼後,便離開回到了公司。
他坐在辦公桌前,沒有開燈,隻有電腦屏幕上的白光映射在他毫無表情的臉上。
修長的手指敲打著鍵盤,迅速擬好了幾份文件,打印出來後,在文件上簽好自己的姓名。
他滿意的看了一眼,而後將文件裝好放在抽屜裏,便離開了公司。
許薄言從公司出來的時候並沒有開車,公司離家裏的距離不是特別遠,步行將近兩個多小時。
他沒有打傘,但是仍舊執意想要走回家。
沒有風,雨也很小,毛毛細雨久而久之濕潤了臉頰,濕潤了頭發,濕潤了衣服,最後,一身都變得冰涼。
眼前是路燈投射下來燈光暈黃的前方,腦海裏則是和那個女人七年裏所有的記憶。
從他們的相知相遇相愛相恨想別離的過程,許薄言從頭到尾都回想了一遍。
有幸福有快樂有爭吵有驚喜有難過有眼淚有絕望……
各種各樣的心情都有,許薄言帶著當時一樣的心情將所有都回憶了一遍。
最後烙在心中無法抹除的是愧疚和萬丈深淵的痛苦。
前方是永遠的黑暗,許薄言再也出不來。
在即將達到別墅區的街道上,許薄言掏出手機撥打了秦嶼的電話,在對方接通後,他扯著沙啞的嗓子開口,臉上仍舊波瀾不驚。
“明天你去公司,首先第一件事情則是將持有夏家的所有股份和產業,全部歸還,將許氏集團的百分之三十劃分到夏國輝的名下,文件我已經擬好,簽了字在辦公桌的抽屜裏。明天白天我不會來公司,天黑以後你再來我家找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絕對不能讓爺爺知道,幫我照顧好他,謝謝你。”
許薄言平靜則有條理的將這句話一口氣說完,聲音是前所未有過的決絕和溫柔。
秦嶼有些遲疑。
許薄言等了片刻等到對方答應說好後,他才安心的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關機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而後他走進了一家小賣店,買了一大袋木炭後,便朝著許家別墅走去。
愛情,是彼此付出,互相溫暖。
即便是受過傷流了血,我們還是要帶著一顆熾熱而又堅韌的心,去遇見,去相愛。
願大家幸福,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