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富?怎麼感覺這麼眼熟?
思梅的目光停留在“永富”二字之上,心中隱隱有些異樣,總覺得和趙安妮似乎有些關係,忙把之前的筆記拿出來翻看,不禁脫口而出:“就是她!”
身後卻突然有人問:“是誰?”
思梅嚇了一跳,忙轉身,原來又是老方,笑嘻嘻站在身後。自從思梅昨晚離開公司,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太陽都微微偏西了。思梅問:“上午沒來上班?”
“噓!”老方用食指頂住嘴唇,向Steve的辦公室使了個眼色。
思梅低聲安慰老方:“走了!剛走!穿了大衣還拿著電腦包!”
老方放鬆了全身肌肉,眼神卻愈發興奮,極力壓低聲音,對思梅耳語道:“我去調查他了!看看他最近都去了哪兒,有沒有跟那個姓趙的約會!”
“噢?”思梅暗暗吃驚:老方本說不能查的,怎會突然又如此積極?思梅半信半疑地問:“查到什麼了?”
老方搖搖頭:“不知道。還沒有結果。唉!我朋友這次有點兒掉鏈子!再等等吧!”
果不其然。老方就喜歡吊人胃口,再讓人掃興。至今為止,他的能力僅限於普通“渠道”的能力範圍。上次一路跟蹤佟遠乘坐的汽車,隻不過是從租車公司得到的衛星定位信息,技術含量其實有限。Steve的車又不是租來的,想要查他都去了哪兒見了誰,談何容易?
老方反問思梅:“你剛才說誰呢?”
思梅把有關中原和林氏的新聞告訴老方,隨後說:“我總覺得‘永富’這個詞有點兒熟,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記得那個梁秀敏嗎?趙安妮的媽。她是香港致勝投資的董事,而致勝投資的股東就是永富公司!而且,她曾經擔任過一家叫永富HK有限公司的董事,但那家公司隻成立了一個月就注銷了!”
老方若有所悟,頻頻點頭:“那肯定是覺得香港公司不夠安全,所以換到海外啦!看來,這是馮軍給林氏下的套兒!這邊威脅要撕毀合同,那邊等著搶人家股份,不同意就破產,同意了股價一漲,他轉眼就變億萬富翁!”
思梅聽老方一席話,心中豁然開朗:怪不得!從三千萬人民幣到三千萬美金,然後再到幾億,馮軍的胃口好大!黃金龍,金合,長山,華夏房地產,都是他空手套白狼的工具!趙安妮也是工具,或者比工具更近一層:她不是還有個女兒在倫敦?會不會是馮軍的?思梅說:“然後呢?帶著趙安妮跑到國外去?”
“嘿,這還真不好說!”老方一臉狐疑,“我試著找人打聽了一下趙安妮。北京的還真不行。我找的青島本地的。湊巧有幾個哥們兒,以前在青島幹公安的。也巧了,趙安妮在青島的戶口,就是我朋友給上的。也不是我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這不重要了!怎麼說呢,這女人啊,有出息!”老方竟然立起大拇哥,臉上卻滿是鄙夷,“你猜她本來在青島是幹啥的?哈!你肯定猜不到!她呀,是幹保姆的!”
思梅吃了一驚,全然無法相信。她雖然隻見過趙安妮幾麵,印象卻格外深刻:美麗,高貴,不可一世。無論如何,無法和保姆二字相提並論。
老方看到思梅的驚異表情,越發得意道:“她在浙江老家認識了一個有婦之夫——一個軍人。破壞軍婚的罪名可是不得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那人帶她去了青島,還幫她在青島安頓下來!”
思梅猜測,趙安妮用的是孩子。她不是還有個大女兒在新加坡?按照年齡看,大概就是和軍人的私生女。
“那人是個小軍官,在青島也沒啥關係,找不到啥好工作,介紹她去一位老同誌家當保姆。”老方一陣詭笑,“嗬嗬,老同誌的名字就別提了,知道了不好!想想吧,老同誌跟她,能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呢?當然也許人家什麼都沒發生。不過呢,她在老同誌家幹了兩年,就變成老同誌的‘外甥女兒’了,進了國企,還有了青島戶口。這樣的女人,你覺得中原的老總能有多稀罕?”
老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Steve我就真不懂了。那麼聰明的男人,怎麼會為了她……?”
老方的話又留了半句,思梅卻已然會意:Steve這樣的人精,怎會為了趙安妮冒這麼大的風險?說是為了錢吧,趙安妮本是馮軍的人,就算背叛了馮軍,難道會肯把辛苦騙到手的錢分給Steve?說是為了情呢,那就更不可信——Steve會真的愛上趙安妮這樣的人?
思梅問:“Steve是不是挺風流?”
老方低頭想了想,搖頭道:“那倒好像沒有。這麼多年了,也沒聽說他跟誰談過戀愛。這公司裏美女如雲的,也沒見他特別留意過誰。除了這位……”老方向著思梅的桌角努努嘴。
思梅心中納悶,隨著老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瞥見桌角的名片盒,這才領悟:“謝燕?那個幹了沒幾個月就辭職的調查師?”
老方點點頭:“大家當時都以為Steve喜歡她呢。又漂亮又時髦的美籍華人,在美國生活了好多年,剛剛回到中國,對這裏啥都不了解,一點兒經驗都沒有。Steve親自麵試的,立刻就錄用了;到公司不到兩周,就派她去斐濟做實地調查,然後又把一個新項目全部交給她一個人管理!多少人在GRE混了好多年,還沒混到這種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