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星巴克上方,國貿中心A座38層,GRE中國區北京分公司辦公大廳的最裏側,行政主管琳達剛剛更換好辦公室上的門牌:

Yan Xie

隻有一個名字,頭銜還空著,過不了幾天就會填上。

在謝燕的新辦公室門外,有幾張孤立於辦公大廳的桌子。幾個月前,謝燕還是調查師的時候,就使用其中一張。

而此刻坐在桌邊的,是劉思梅。

思梅正在整理桌麵上的紙張,都是有關中原集團和香港林氏的調查結果。老方站在一邊,一臉遺憾地看著她:“真的要離職?Yan接受了嗎?”

思梅搖頭道:“給她發郵件了,還沒答複我。”

老方也搖頭,而且幅度比思梅大,一臉惋惜地說:“太可惜了吧?看看你多能幹?”

思梅聳聳肩:“比你差遠了。”

“我?”老方撇撇嘴,“我有什麼能耐?我不會英語,也不太會鼓搗那玩意兒,”老方指指電腦,“以前Steve整天想法子把我攆走呢!”

“你的本事夠大呢!隨便給你個車牌號,立刻就能查出精確位置!”思梅做了個鬼臉。

“哎呀,怎麼又拿這說事兒!不是告訴過你了,給租車公司的小姐打了一千塊嘛!還沒給我報銷呢!”老方撇撇嘴。

“別謙虛了,你就是有本事!”思梅說罷,稍稍遲疑了片刻,又說,“對了,一直想問呢,你是怎麼知道馮軍是……”

思梅臉紅了,後半句變得難以啟齒。

老方卻似猜出了她的問題:“我給你看樣東西!看過這個,又聽了趙安妮說的那些,誰都會知道的!”

老方快步走回自己的桌子,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紙,轉身交給思梅。像是一份戶籍記錄的複印件,格式卻又與思梅常見的不同。她細看記錄內容,不由得吃了一驚。自己的名字,分明就在這份記錄的“人員列表”中:

思梅詫異:“怎麼比你之前給我的那份多了兩個?”

“我前幾天給你的那份戶籍資料,是托朋友從戶籍聯網係統裏調取的,隻有當前的信息。這份應該是從當地派出所複印的原始資料,所以注銷的人也都有!”

“這一份是在哪裏找到的?”

“在那裏,”老方指指檔案室的方向,“那個沒有標簽的夾子裏。”

思梅更是意外:“你是說,Steve早知道我跟趙安妮有關係?”

老方點點頭:“看起來是這麼回事兒!從他收集的文件看,他早就開始調查趙安妮了!還去浙江當地查過她的原始戶籍,所以他早知道你和趙家有關係。隻不過,他當時應該不清楚,你到底是趙安妮的女兒還是外甥女兒。他大概覺得這裏麵有文章,所以才盯上你……”老方說著說著,突然眼睛一亮,“說不定,這就是為什麼你能在GRE上班的原因!這可是Steve的老伎倆了!”

思梅心中一動:“你是說……”

“我是說,Steve不是半年前收購了你原來的公司嗎?叫什麼來著,鑫利,對吧?”老方越說越興奮。

思梅點點頭。

老方繼續說:“鑫利是專業調查公司嗎?”

思梅搖搖頭:“不是。我們什麼都做。不過,因為Jack以前是做商業調查的,有些老客戶,所以我們有時候也會做一些調查,不過,跟GRE的項目比起來,都是小打小鬧,太山寨了。”

老方眼波流轉,滿臉詭笑,仿佛發現了什麼巨大陰謀:“所以說啊!鑫利這樣的小萬金油公司,恐怕成百上千,就連GRE所使用的‘渠道’,都比你們專業得多。作為全球最牛的商業調查公司,GRE憑什麼會對鑫利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