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種行為，不就是在賣女兒嗎。
她可笑地竟還有些同情顏父。
“謝謝阮總告知。”
“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
顏昭陽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離開，雙拳緊緊握在手心，眼底隻剩了偽裝的堅強。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人會無條件地幫助自己。
她終於看清了。
總統套房裏，阮軒宸合上文案，緩緩摘下眼鏡，眼神轉向門口，又看了看小餐車。
他微微勾起嘴角。
你需要。
回到醫院，顏昭陽趴在顏母床前，筋疲力盡。
顏母靜靜地躺在那裏，看上去很舒服。
“睡夠了嗎？”
她已經睡了這麼久，可是還是醒不來。
醫生說，在她做手術前醒來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媽……我們是不是錯了！”
顏昭陽最討厭帶著這種哭腔說話了，她不喜歡這麼脆弱的模樣，看上去一擊就倒。
可是現在她累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以前她支撐不住了，還有母親的肩膀可以依靠，現在呢？
現在她要靠著誰？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護士的聲音忽然闖入房間，顏昭陽猛地直起身子，別過頭擦了擦眼淚，“我是！”
“正好，焦醫生正找你呢！”
“好，我馬上過去！”
她吸了吸鼻子，立馬起身，走到門口頓了頓，又回頭看了一眼。
門輕輕掩上，顏昭陽深呼吸，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清醒點，顏昭陽。
她在心底裏喊著。
另一邊，總裁辦公室裏，高大的男人踏著穩重的步子緩緩走入。
他一身銀白色的西裝，顯得十分耀眼。
隻是再耀眼，站在那個男人的旁邊，就顯得幾分遜色。
即使他成天隻是一身刻板的黑色正裝。
“事情辦妥了。”
阮軒宸頭也沒抬，淡淡地說道：“她那邊呢？”
翟睿思將顏母的病曆放在阮軒宸麵前。
“這是最新的結果，如你所料，必須盡快進行手術，現在暫時沒有醒來。”
隨意地掃了幾眼，阮軒宸微微勾唇，那是屬於王者的笑。
“可以了，如果她來了，請她進來。”
“是！”
“對了。”
銀色的背影緩緩轉過，疑惑地看著他。
“有時間，抽空去趟我家吧，估計小晴她很想你。”
這是以朋友的口吻，翟睿思本來嚴肅的臉龐忽然陽光滿麵。
“好啊。”
寬慰地點頭，阮軒宸又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白色，本是純淨，潔白，純粹的象征，可是每天被這樣的白色包圍，顏昭陽隻覺得喘不過氣來，好想逃離。
她怔怔地看著病床上的母親，咬咬唇，還是出了門。
本來不想麻煩她的，但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人隻有她了。
顏昭陽輕輕拿起電話。
“程欣媛？”
“喲，小昭昭？想我了？”
小昭昭是顏昭陽好友對她的昵稱。
之所以打電話給程欣媛，是因為她的經濟條件比較好，借點錢，應該不是難事。
“我……我母親病了，我急需點錢。”
程欣媛吊兒郎當的聲音戛然而止，片刻沉默過後，她有些抱歉。
“那個，小昭昭……”
“嗯？”
“其實，我剛剛和我的未婚夫鬧翻了，他讓老頭子把我的銀行卡凍結了，暫時沒什麼錢，不過你放心，我去找我朋友，很快就能湊出來的！”
程欣媛，瀟灑又仗義，長得還漂亮，能結識她，顏昭陽一直覺得是人生中幸運的一件事。
“沒關係，我隻是問問，你不用急，我還可以找別人的……”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點，不想讓程欣媛感到內疚。
幫不上忙，顏昭陽知道，程欣媛一定也不好過。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顏昭陽微笑著掛了電話。
愣愣地看著手機半天，趙初彤家的情況本就不好，顏昭陽也不想找她借錢。
頓時沒了方向，她發現自己根本就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