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爸爸。
“乖，小昭，媽媽這就帶你去找爸爸，我們先去醫院好嗎，上叔叔的車！”
女人說著想把顏昭陽放下來，到車裏去，隻是那個粘人的小家夥扒在了女人的身上，怎麼也不肯下來，嘴裏還念念有詞。
“我不要上叔叔的車，我要爸爸！”
眼看雨勢又變大了，車裏的男人連傘都沒撐，就這麼慌忙地下來，想要將女孩抱到車裏去。
“來，我幫你吧。”
“好……”
“我不要！”小女孩的手胡亂揮舞著，小小的巴掌打到男人的臉上，那人卻一點怒意都沒有。
“對不起，小昭她平常不這樣的，可能是剛剛她的爸爸……”
“沒事的，我們還是趕緊把孩子……小心！”
說罷一陣刺眼的光照亮了半片天空，男人手一推將母女倆推進了後座，然後畫麵一閃，什麼東西飛了出去，做了一個完美的弧線，落在車前的不遠處。
然後傳來一聲尖叫。
然後，車裏的女人和女孩就再也沒出來過。
最後，救護車將三人抬了上車，畫麵一點一點變亮，第二天，這個街道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人來人往……
合上電腦，阮軒宸隻覺得眼睛發脹，全然不知他已經雙眼通紅，青筋一點一點凸起。
原來是這樣……
他為自己可笑的迷惘輕笑出聲。
自己竟然還對那樣一個人……
“嗬……”通紅的雙眼慢慢變得淩厲起來，像是看準了獵物的雄鷹的眸子。
半晌，阮軒宸的表情變得冷淡，靜靜地拿起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顏昭陽早早地就起來，坐在飯廳等他。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怎麼睡。
黑色的身影伴隨著有節奏的腳步聲出現在視線中，顏昭陽微微一笑，“今天我……”
“我還有事。”
“啊？”
沒等顏昭陽反應過來，阮軒宸已經拿起包就離開了，不帶一點留戀。
是錯覺嗎，為什麼剛剛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厭惡？
“有事？”
顏昭陽嘴裏喃喃著，有些想不通。
為什麼有事……要來飯廳，不直接走呢？
“哎……”看著桌上的營養早餐，顏昭陽輕聲地歎了口氣，還想說會不會欣賞一下她做的早餐，結果看都沒看一眼。
隻好自己吃了。
昊陽在前座都能明顯感覺到後麵氣壓的低沉。
昨天的錄像是他給的，但卻一晚上沒睡好，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他第一次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懷疑，甚至，有點內疚。
“以後不用接送她了。”
冷不丁後座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昊陽當然清楚這個“她”指的是誰，也清楚是為了什麼。
“是……那計劃……”
“我另有安排，你盯住她就是了。”
“是。”
“對了，那個程淵博……”
“已經讓人去辦了。”
“至少半年，不要讓他靠近。”
“是！”
一天下來，顏昭陽看不進書又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坐立不安。
直到傍晚，那人回來了，一顆心才稍稍定了下來。
“你回來了。”
她跑到門口，笑得那麼卑微，就希望他能有表情地應她一句。
“嗯。”
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越過她又往樓上走去。
“吃了嗎？”
“嗯。”
阮軒宸連頭都沒有轉一下，就這麼回了房間就，背影看上去那麼迫不及待離開。
心裏一陣失落，飯廳裏那一桌菜還在冒著熱氣。
現在，這樣都沒有用了。
她該怎麼做，才能……才能讓他們回到以前呢。
回到飯廳，她一個人，呆坐在一桌菜的麵前，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
隻是看到那個電話她的眼底又黯淡了幾分。
將手機放到桌上，顏昭陽開始放空，目光渙散，沒了焦距。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還在響，顏昭陽歎了口氣，拿起電話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你不要再問我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半晌，電話那頭才傳來一陣疑問：“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