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端著一碗粥,從外麵走了進來,就見林晗雪倚著床頭,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看著窗外出神,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林晗雪的氣色微微恢複了些,可身子卻是眼見的消瘦了下去,她的側顏仍是溫婉而純淨的,如雲的長發一直垂到了腰間,看起來仍如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般。
林母瞧著女兒如此,念起她今年才十八歲,便已經曆了種種,一顆心頓時酸澀不已,她掩下淚光,隻溫聲和女兒道:“冬兒,這是娘給你熬的粥,快趁熱吃些。”
林晗雪向著母親看去,自從那日林母被顧遠霆接來後,這些日子便一直在女兒身邊照顧著,一段時日過去,林母已是憔悴了許多,看著母親為自己這般操勞,林晗雪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即便毫無胃口,卻也還是將粥接過,強迫自己吃了起來。
看著女兒的側顏,林母欲言又止,林晗雪察覺到母親的眼神,便是向著她看去,輕聲問道:“娘,您怎麼了?”
見女兒將一碗粥已是喝了大半碗,林母方才將碗收起,與林晗雪說了句:“冬兒,少帥就在外頭。”
聽著母親的話,林晗雪的鼻尖就是酸了,她看著母親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娘,不要讓他進來。”
“娘知道,”林母心底不是滋味,隻歎道:“這些日子,你雖然不肯見他,可少帥還是每天都來,娘瞧著少帥也挺可憐的,他是那樣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可在外麵一站就是半天,冬兒,你是要和他一直慪下去?”
“娘,我不是在和他慪氣。”林晗雪的淚水湧上了眼眶,聽著母親告訴自己顧遠霆的種種情形,她的心底仍然會心疼,依然會難過。
“他可憐,天澈哥就不可憐嗎?”林晗雪的眼中水光瑩然,就那樣和母親言道:“我隻要一想起來,他派人去殺天澈哥,害的天澈哥斷了一條腿,我就沒法子再去見他,更沒法子原諒他。”
“冬兒……”林母握住了女兒的手,心疼道:“他已經得到了懲罰,我聽府裏的嬤嬤說,你小產的時候,他抱著你哭了,你說說,像他那樣的人,要不是傷心到了極點,他怎麼會落淚?”
林晗雪聽著母親的話,隻閉上了眼睛,一大顆淚水卻是順著眼角滾了下來。
“更何況,娘能看得出來,你心裏還是有他的,”林母拿起帕子,為女兒拭去了眼角的淚珠,與之道:“你還愛著他,是不是?”
林晗雪隻覺心裏酸楚難忍,她勉強忍住淚,和母親輕聲呢喃道:“娘,您不要再說了。”
林母聞言,隻點了點頭,“好,娘不說了,娘什麼都不說,你好好歇息。”
林母說完,便是拿起碗,她最後看了女兒一眼,滿是憂心的離開了臥室,剛進院子,就見一道筆挺的身影在那裏站著,是顧遠霆,他竟還不曾走。
“嶽母。”看見林母向著自己走來,顧遠霆眸心一動,頓時開口。
“少帥,您先回吧,冬兒不願見您。”林母說著,心裏便是暗暗歎了口氣,她看著麵前的男子,這些日子,消瘦的不止林晗雪,就連他也是跟著瘦了一大圈,又許是數日不曾睡一個好覺的緣故,他的眼底滿是血絲,整個人看起來更為冷銳了些,臉龐的輪廓卻越發棱角分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