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衙門口撞見了陸綠筠,原本的驚喜在見到她隨著眾人跪下之時而煙消雲散,他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想要讓她與其他人一樣。
竟然有些想要拉她起身,讓她與自己站立在同一個地方,受著別人的尊重。
可到底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性,溫年勍勾了下嘴角,語氣平靜地說道:“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仿佛並沒有看見陸綠筠一樣,可身上傳來的熾熱目光,還是沒有辦法掩蓋住溫年勍內心的震動,他分明就有了情緒變化。
有了溫年勍的話,高達祿這次起身,他並沒有率先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等候溫年勍下馬。
“這是什麼人?”溫年勍多嘴問了一句,他見高達祿身邊有官差抬著一個板子,上邊蓋著一塊白布,而白布底下是明顯凸顯出一個人形狀的,不用多想這就是一個已經昏迷了或者直接就已經死去的人。
高達祿回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下,看到了李啟哲的屍體,便道:“這是陸府的鋪子裏的一個掌事,因著此人偷奸耍滑拿了東家的銀兩卻又做出了偷盜的惡事來,被陸九小姐給點破了,此人便心生怨懟拿著刀片攻擊了陸夫人,幸好九小姐眼疾手快地將他一腳踹翻在地,也救了陸夫人一命。”
“不過,此人就被自己手上的刀片了解了性命,也算是他的命不好吧。”
不過幾句話,高達祿就將在陸府所發生的事情給交代清楚了。
聞言,溫年勍卻是頗為好奇地望向另外一個方向的陸綠筠,他那精致的眉頭一挑,提步來到陸綠筠的身邊,笑著說道:“本王倒是不知道,這九小姐的武功竟如此厲害了,居然可以一腳踹翻一個成年男子。”
陸綠筠雖然不知道此刻溫年勍說起這個是想要做些什麼,可她看見這個如狐狸一般狡猾的人衝著自己笑,就覺得一定沒有好事情,她便勉強地點了下頭。
“倒也還好,不算什麼厲害。”陸綠筠話頭一轉,便奉承道:“不過,高大哥的武功可是厲害的不得了,上一次在破廟的時候,我們大家有目共睹的。”
“高大哥?”溫年勍的聲音低沉了一些。
陸綠筠卻仿若並沒有聽見,反而是扭頭將高達祿狠狠地誇了一番,她並未瞥見溫年勍那越發黑沉的臉,隻是感覺自己的袖口被人給扯了扯,“哎呀,七月你作甚?!”
正要揮手將七月那煩人的爪子被拍打下來,可陸綠筠卻聽見了某個人冷哼了一可是聲,她這才意識到了些許的不對勁兒,卻又不知到底是何處不對勁。
已經黑著臉的溫年勍瞪了高達祿一眼,隨後一揮袖口,甩下一句話。
“本王先進去找朱正大人處理公務了,你們且便吧。”
高達祿微微地彎腰,他覺得自己將才似乎是被針對了,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將才說話得罪了這位端王爺,可是自己將才的話,分明就沒有任何的錯處啊。
莫名地受傷的高達祿覺得自己真的是運氣稍微有些黴,不過思考的呀會兒功夫,溫年勍就已經是走的不見人影了,什麼時候見他行動如此迅速了。
深吸一口氣以後,高達祿才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轉過頭對著依舊是感覺莫名其妙的陸綠筠主仆,說道:“九小姐別介意,端王爺的性格如此,他並非是故意針對您的,可能是情緒不太好……”
居然能夠讓高達祿為了他而解釋,溫年勍也算是有幾分真本事了,不過他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的,陸綠筠也說不清楚。
回顧之前,他第一次在海寧陸府的牆頭上,像個來調戲良家婦女的浪子一樣,她起初認為此人是原身的情郎,所以百般別扭,可事後才知他的身份不尋常。
想再多也是無濟於事的,陸綠筠倒是沒有將溫年勍的突然變化給放在心上。
“那九小姐,請吧。”
她們到衙門內也隻是來做個筆錄和提供個口供罷了,況且也認識高達祿,倒也不擔心會出現什麼狀況。
等錄完口供以後,再走出衙門,沒有想到竟踩碎了一地的夕陽。
陸綠筠抬頭往天邊的夕陽看去,那夕陽如綢緞一般鋪展開來,將人的視線不斷往裏卷進去,她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視線,隨後才歎了口氣,沒成想還是變成了這樣的尷尬局麵。
上一次去了花萼相輝樓的詩會以後,溫年勍就問她是否是真正的陸綠筠,那次或許是她向他坦白的最佳機會,可是陸綠筠還是沒有辦法足夠的信任他,隻好將這件事給繼續隱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