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綠筠湊到陸薇身邊來,故意笑道:“沒有想到二姐姐居然這麼厲害,你這釧子可真好看,襯得你手白嫩。”
“這釧子也就一般,雖然看上去挺清潤的,但品質一般,隻是比較襯托人膚色罷了,我本來想戴老夫人給送的那套紫玉東珠十八子手串,可夫君偏說自己平日裏在家中戴戴也就算了,回娘家就別過度鋪展。”陸薇一副為了府上姐妹著想的表情說道,似乎是怕戴了那套手串出來,會閃了諸位姐妹的眼。
陸綠筠莫名地覺得氣氛一下子有些尬了,她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吸了口涼氣,正想轉個話題聊些其他的事情,畢竟陸薇也是極難得才會回一趟娘家,要是爭論一些有的沒的也傷感情。
“對了,嫡姐還未曾訂婚吧?”陸薇突然問道。
“對……”被點名的陸浦月點了點頭,她被陽光曬的有些暈了,就讓清鳶給拿了把扇子過來,稍微遮了一下光。
陸綠筠順手就將陸浦月的那個錦鯉搶過來,拿在手上把玩,捏了捏錦鯉的肚子,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皮稍微動了一下,身後的夏嬋也看了個清楚,卻都默契的沒有出聲。
陸薇聽見陸浦月說沒有訂婚以後,往她那邊挪了一下,神秘地說道:“嫡姐也過了二十,該是時候找個好婆家嫁了,我可聽府上的那位盲女說了,家中若是有大齡未婚女的話,是會壞了家中男子的運勢的,到時候就會敗財運。我來時可聽說了,爹爹又新娶了一房姨娘,姨娘腹中還懷著咱們府上唯一的弟弟吧,那你可得加快速度了,萬一耽誤了小弟的運勢……”
“嫡姐定不定親與二姐有何幹係?”陸綠筠聽不下去了,在她印象中這位二小姐是個溫柔賢惠的,也是當初剛到海寧時被冤枉殺了七小姐的寵物狗時,唯一一個開口幫助她的姐姐,她一直都很尊重這位賢良淑德的二小姐,甚至在臨出嫁時還親手繡了一對荷包。
可現如今,這位賢惠的二小姐怎麼說話如此愚昧,若隻是蠢也就罷了,她這分明就是又蠢又壞,句句誅心!
陸薇像是沒有想到陸綠筠會打斷自己的話,她用眼神不悅地瞥了下陸綠筠,沒有理會這位不受寵的九小姐,反而繼續勸說道:“我這些也都是心裏話,若不是全心對嫡姐好的話,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既然敢說出來,也是想過會受到別人的反駁,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嫡姐好。”
看似苦口婆心的一番話,卻並沒有換取在場任何人的讚同,甚至的令尷尬的情緒彌漫在四遭,陸綠筠也是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替別人感到尷尬”。
她這話可說的愚蠢至極,還不知方婉蓉的孩子是男是女,就將那個孩子的前程與陸浦月掛上了關係,萬一人家早夭的話,難不成還要陸浦月去陪葬?什麼叫做家中有大齡未婚女就會影響男子的運勢,也沒有瞧見陸宇的運勢有任何的變化,反之他的官途順暢的很,甚至從一個鹽官變成現如今的京官。
陸浦月對這個二小姐的愚昧思想不作任何的反駁,她隻是語氣平平的回道:“婚娶一事本就是天注定,近來府上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都是二小姐不知曉的,母親也打算再多留我一段時間,至於訂婚一事不著急。”
不過才回來多久的功夫,居然連方婉蓉的事情都給打探清楚了,且還向著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說話,不惜得罪與自己一塊兒長大的嫡姐,二小姐陸薇出嫁後腦子是丟在路上了吧,回娘家一下就得罪了好些人。
“哎呀,嫡姐是還被蒙在鼓內呢,你莫要不相信這些,那盲女可算了你的生辰八字,說是在二十一歲前嫁出去最旺夫君的運勢了……”陸薇見陸浦月不相信,於是急忙解釋道,可一不小心就說錯了些話。
“二姐姐,嫡姐與你夫君的運勢又有何幹係了,你可要好生解釋一番。”陸綠筠分明是用和善的語氣說的,可眼底卻浸出了寒霜,特別是在她發現了那錦鯉裏暗藏玄機之後,那種寒氣更加要溢出去了。
“這個……”陸薇下意識地躲閃掉陸綠筠的目光,不知為何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她轉過頭。
陸綠筠這時才將那錦鯉給丟在了石桌上,錦鯉的肚子不知何時被她給用釵子劃開了,露出裏邊的一些中草藥和另外一張小紙條。
“你若是實話實說的話,我和嫡姐還能原諒你,可你現在還是這般頑固,從前與你的關係也不算差,可為何要做出此等事情來,實在是令人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