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勍不負眾望地站了出來,他那雙精致的桃花眼從叫囂著的刑部侍郎阮林身上瞥過,露出一個不屑地笑容來,薄唇輕啟,道:“本王認為唐編修無罪,此事另有玄機,還請陛下在看過證據後再行定奪。”
“誰不知唐盛是陸宇的門生,也是他一力舉薦入朝為官的,王爺與陸宇是個什麼關係,想必也不用下官多言吧,朝中人人皆知,王爺這是在借著唐盛的事情去討好未來嶽丈呢!”
刑部侍郎阮林將矛盾點引到了溫年勍否認唐盛有罪是因為他要去討好陸宇上,成功地讓原本就有些動搖的官員立刻選定了陣營。
“簡直是在胡言亂語!”
這種時候陸宇要還是穩得住,他就不是娘生老子養的了,什麼刻意討好,根本就不是這回事兒!
“阮大人好歹也是通過科舉考試入朝為官的,怎麼這張嘴裏就說不出一句能聽的話來,除了滿嘴瞎話誣蔑旁人外,你還會些什麼?”要論與人爭執辯駁,陸宇不認為自己會輸,他冷冷地嘲諷道:“對了,倒是忘了你們刑部最喜歡對犯人嚴刑拷打了。這兒可不是你們刑部,別將你們那套見不得人的招式用在朝廷上,否則就別怪天降正義之光!”
刑部侍郎阮林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可陸宇說的沒錯,他們刑部的確是喜歡對人用刑,尤其是刑部尚書。
“微臣隻是在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尚書大人為何如此激動,難不成是真的被戳中了痛處,所以才急著跳起來咬人?”
陸宇冷哼一聲,扭過頭道:“本官可沒有激動,反倒是阮大人,你在為誰說話,你們急著將唐盛處死,是不是被他發現了什麼罪證,所以才會急不可耐地要銷毀證據。”
“陛下,老臣也認為王爺的話在理,一切都還未查明,如何能夠憑借一介草民的話,就認定唐編修有罪。”陸宇說完後,轉過頭來看了一下那些猙獰的麵孔,繼續說道:“更何況,唐盛已經被收監在京兆尹衙門內,朱大人自然會去查明真相的,何須你們來瞎操心,大家還是顧好自己的事,莫要插手過寬。”
“陸尚書所言沒錯,隻是本官還是要糾正一點——唐盛此刻可並未收監在京兆尹的衙門內,他已經被我刑部的人給帶走了,京兆尹隻適合用來處理市井上和貴族間的小事,此等大事兒還是得交由我們刑部來處理。”一個腳步沉重之人從大殿口走了進來,他的氣勢很足,引得其餘官員都忍不住自發為其讓開一條道路出來。
此人正是刑部尚書,他姍姍來遲行禮賠罪道:“微臣一聽說唐編修的事兒後,便急匆匆地趕到了京兆尹那兒,待了解事情經過後,便決定將唐編修帶走免得會出現旁的閃失,所以才會誤了早朝,懇求陛下諒解。”
“尚書大人也是為了唐編修好,陛下誇讚你勤政還來不及了,又怎麼會降罪於你。”一旁的秦丞相在為其說話。
皇帝依舊沉著一張臉,卻還是沒有發火,隻是問道:“現在唐盛被關在了刑部大牢內?”
“是。”刑部尚書身後有人撐腰,所以根本就不懼什麼,反而是得意洋洋地看向一旁的溫年勍和陸宇,摸了把胡須笑容燦爛地說道:“既然王爺和陸尚書都念在與那嫌犯有交情的份上不願意收監,那本官就來當這個罪人。”
“現在並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是唐盛殺了那個獄卒,反而是獄卒大半夜的來到唐盛府前,這一切尚書大人不覺得可疑嗎?你們刑部的獄卒為何要私自逃跑,會不會是他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秘密,所以才會被人追殺。更何況,陸某聽唐編修親口承認過,獄卒在臨死前曾告訴過他,是刑部出了問題,這你又該如何解釋?!”陸宇還以為唐盛留在京兆尹那兒就會安全呢,可哪裏知道還是被刑部尚書給帶走了,看來是刑部尚書故意利用官職,逼迫京兆尹那邊的人交出唐盛。
居然膽敢明目張膽地不上早朝,還去搶走了嫌疑人,依照陸宇對刑部的了解,這刑部尚書分明是打算來一個屈打成招!
他早在唐盛府上時,就料想到了一切不會太順利,可沒有想到唐盛會被直接抓到刑部去。
“一個嫌犯的話,陸尚書居然也會全然相信,他殺了人之後自然是要找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的,這難道不是常識?”刑部尚書反問道,他對於這種情況處理起來是遊刃有餘,一點兒也不會擔心什麼差錯。
而在聽見了唐盛被抓捕後,京兆尹朱正的臉上一白,下意識地就去看了眼溫年勍,人是交給了他的,現在卻被刑部給帶走了。刑部一貫是嚴刑拷打,用酷刑逼供迫使犯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罪行,換做是個會武功之人進去也會乖乖低頭認錯,更何況唐盛一個書生呢,如果他承認了是自己殺了人,恐怕死刑無法避免。
到時候就真的誰也救不了他!
趙承德那雙陰沉的目光在刑部尚書和陸宇身上來回梭巡,過了一會兒以後,才道:“既然二位卿家都各執一詞,那不如呈上你們搜尋來的證據,朕誰也不偏袒,你們盡管用證據來說話,如此可好。”